无忧吃了药,躺在被褥里,白着个脸,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而此时,石洞外,蛊神教弟子噤若寒蝉,偷偷看着不知何时来到洞口的教主。
南疆蛊姥听见哎哟声,神色先是咬牙切齿,接着变得铁青,接着满脸冷漠,最后发出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次日,林燕然照例去找渡清若,无忧被柳蓁蓁搀扶着,从石洞一瘸一拐地出来。
两人来到最为高大的那栋吊脚楼前,无忧整了整鬓发和衣裳,清了清嗓子,极为认真地冲着里面道:“故友无忧,特来拜会不离妹妹和不苦妹妹。”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回应。
无忧便道:“不离妹妹和不苦妹妹约莫是今日不想见客,罢了,且扶我回去。”
柳蓁蓁憋笑憋的异常难受,赶紧扶着他回去了石洞。
南疆蛊姥在大厅里,砸了一只杯子,一张椅子,接着是一张桌子。
“狗东西,抛弃了我们还有脸来蛊神教!”
“要不是他没有习武,我会将他四肢折断丢进湖里喂鱼!”
阮不苦赶紧低声去哄她。
一连七日,无忧每天都去吊脚楼前拜见,但是始终没得到回应。
老头也不急,每天拜见完,便去湖边钓鱼,钓到鱼便将鱼篓放在吊脚楼前,而后悠哉悠哉地回去了石洞。
有琴明月也看见了这一幕,若有所思,遂命人每日准备好早膳,趁着林燕然醒来前,放在她床头。
又准备了夜宵,趁着林燕然归来前,送去。
林燕然根本不想吃她送的食物,但也不想浪费,遂分给了王首春等人。
有琴明月知晓,又黯然伤神许久。
林燕然每日都询问渡清若有关腺体剜除之术的进展,还和她一起探讨手术的细节。
到了第十日,她体内只剩下最后一点阴寒之力。
只要拔除了,她的伤势再也不会复发。
阿雪彻底吸收完最后的阴寒之力后,渡清若亲自为她缝合了伤口,上了蛊神教特有的金疮药,又喂她服下了蛊神丸。
林燕然这次却没有睡去,而是期待地问她:“渡姑娘,手术我们已经商议好了细节,不若今日便试试吧?”
渡清若不知她为何如此执着于剜除腺体,思索片刻后道:“你可知道后果?”
林燕然笃定点头:“知道。”
“你失去标记能力,很可能娶不到坤泽做娘子,只能与中庸为伴。”
林燕然笑了:“我又不在乎这些,何况我也没打算成亲,孤独一生也很好。”
前世就孤独一生,照样精彩,这辈子就不该折腾,如果能活着离开蛊神教,她想去浪迹天涯,也想乘船出海,去见识这个世界有多么辽阔。
总之天高地远,何处不可去得?
渡清若见她眼神中涌出一丝神往之色,与之前几日的黯然消沉大不一样,那丝神往令她苍白瘦削的脸庞也染上了一抹光彩。
“孤独一生也很好吗?”她忍不住呢喃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