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蹲在地上,相互对视一眼。
“牠有点,呃,”白墓努力思索着措辞,“你知道,以前牠经常生气,经常大吼大叫,而且特别愤怒的时候,还会毁坏蜘蛛巢,再碾碎,吃掉一些别的蜘蛛……你也见过的,对不对?”
盛玉年皱起眉头。
“塑命者不再生气了,严格来说,不再像以前那样生气了。”
红苔说,“比起塑造命运的蜘蛛,牠更像失去了智识的野兽,一只受了伤的,充满戒备的动物。牠……牠总是看着我们,看着别的恶魔。”
“看着你们。”
盛玉年重复道。
“牠新长出来的眼睛是白色的,蛛丝的颜色,你给牠的那对眼睛。”
红苔说,“牠看着我们,好像一个冰冷的幽灵,而不是地狱的统治者。牠一瞬间看穿了我们的所有,那种眼神冷如坚冰,可以冻结万物的灵魂。”
“牠能看穿我们的血肉,骨骼,能看见我们从何处降生,在何处死去,能看见我们在何时笑,为什么而笑,能看见我们在何时哭,为什么而哭。”
白墓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恐惧,“牠看见我们的本质,恶魔的本质,以及一切事物对一切事物之间的联系……牠比死亡还令我们害怕,小毒瘤!牠是命运本身。”
“牠一直沉默。”
红苔说。
“牠一直哭。”
白墓说。
盛玉年没有说话。
“带我去见牠。”
片刻后,他说。
双胞胎有些为难。
“我们做不到,”白墓说,“现在七环的尖塔已经被塑命者的蛛丝覆盖,那不是普通的蛛丝!那些丝线的色泽像星星,除了塑命者,没有一只蜘蛛能爬上去。”
“我们可以带你去见老妪。”
红苔说,“老妪总有办法。”
“好,”盛玉年点头,“那你们就带我去见老妪。”
盛玉年的车驾转移到了猛毒者的军队,第二次红月下落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地狱中心的权力机关,曾经是七环议会占据,如今铺满蛛丝的尖塔。
“在那里,每一束蛛丝都与星星相连,”白墓悄声说,“塑命者摆布着星辰,牠一心要与天堂开战。”
“为了你,”红苔说,“牠至今不信你已经离牠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