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到底在想什么?
要是依着之前听见的说法,那只巨型水母应该被炸成了漫天飞花才对。徐久一点儿也不怀疑莫比乌斯的手段和安排,既然那些人说水母的碎肉都被处理干净了,那他眼前的这只玩意儿又算什么?
思及此处,徐久睁大眼睛,骤然觉得背后发凉,连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倘若它真有这么强的生命力,哪怕被炸成肉沫,也能再度生长成新的个体,从研究站滴水不漏的封锁程序下逃出来,那剩下更多的残块碎肉,岂不是……
徐久打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所以,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以他生平所见,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物种。庞大的体型,剧毒,拥有超越常人想象的坚固与嗜血,可以看出,它完全具备一定程度的智力,甚至能模仿出十几种动物的声音……它是自然造物吗?还是说,它是什么外星生物?
徐久活了二十年,仿佛一夜之间从现实世界跨越到了科幻小说栏目,不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说不出话。
我到底为什么把它带回来,还在警卫面前隐瞒了它的存在?
他心里清楚,如果事情败露,自己被发现私藏一个要命的实验体——超小型实验体,等待他的,只会是比死还要凄惨百倍的下场。
……咦,等等。
徐久盯着小水母,一下凑近,伸手就把它提溜起来,畏惧之心在探究欲面前消退了。他在水母身上捏来捏去,揉得水母直发出不满的咕叽叫声。
长大了。
徐久惊奇地盯着它。
不是错觉,真长大了!
吃掉一根半的蛋白棒,小水母居然已经肉眼可见地增大了一圈。徐久摸了满手湿乎乎的水分,直到小怪物愤愤地张牙舞爪,摆出攻击的姿态,他才不舍地松开手。
……手感还挺好的。
不过,它怎么长这么快?
徐久心念电转,脑门上好像有个灯泡,“叮”地一亮。
我想到它可以干什么了!
他一下找到了人生赖以奋斗的目标,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我可以把它养大,再让它把我一下吃掉啊!
越想,徐久越觉得方案可行。
反正他这辈子是没办法逃出莫比乌斯实验室的魔爪了,既然生不由他,死总要由他吧?大水母的威力可是他亲眼所见,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活人变成一摊没有知觉的血水。
在这里,徐久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死法,枪毙处决都算一种难得的仁慈。按照实验室的价值观,生命是财产,是货币,更是免费优质的消耗材料。那些犯了大错的低级员工,通常会被各个项目组疯狂抢夺归属权,然后死得极具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