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
小孩躺在床上。
白鸿玉见到他的脸时,惊得张开嘴。
小孩眼神空洞,一双乌黑的瞳仁变成了……灰色。
时敏诀上前一把抓起小孩的手腕,开始诊脉。
小孩受惊,不自觉一挣,似意识到来人后又归于平静。
他木然地躺在床上,平静得好似突然失明的人不是他。
随着诊脉,时敏诀的脸色越来越糟糕。
“身体不适都不知道叫人吗!”
小孩却只低声问:“我娘呢。”
“她死了!”时敏诀厉声答。
白鸿玉闻言,小脸“豁”地一白,他心中对这小孩的同情达到了顶点,白鸿玉忙抓着时敏诀问:“师尊,那他爹呢!”
白鸿玉从未见过时敏诀的脸色那么难看。
时敏诀甩袖,大步离去。
而床上的小孩口中还在低声喃喃,“不,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而后,时敏诀耗费了诸多心力,也没能再救回时鹤的一双眼睛,只得为他制了一副叆叇。时鹤从此戴上了面具。
好在后来,时鹤成了宗主弟子,剑道天才,他的视力也得以恢复。
但这么多年过去,藏在白鸿玉心中的愧疚却没有消失。
幼年时他被太过娇惯,习惯了事事以自己为中心。若他愿意多了解一下,知道时鹤乃时敏诀的亲子,便不会再当着时鹤的面,堂而皇之地抢走了时敏诀所有的注意力和宠爱。
若他当初没有缠着时敏诀陪他回家,时鹤生病或许就能被及时发现,他的眼睛也能被及时救回。
后来白鸿玉有心弥补,但时鹤却没多久就被宗主接去了苍鹭院。
忆此往事,白鸿玉长吁一口气。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惊奇。
白鸿玉深谙时鹤的性子,他似乎永远无欲无求,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