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池春话到嘴边,不得不咽了回去。
他一语不发地在她旁边蹲下,丢了几根柴火进去,火堆噼啪作响,壶水微沸,吐出袅袅白雾。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离开?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要睡这种地方,做烧火添柴这种琐事,你不后悔?”
珑玲也被他问沉默了,她抱着膝嘟囔:
“我都没问你为什么要闯千机阁,阿拾,你的问题好多。”
梅池春:“……你不想说就算了。”
隔了好一会儿,珑玲偏头看向他被炉火映亮的侧脸,火光炽热,照得他冷冰冰的面容好像也多了几分柔和。
“因为我不舒服。”
珑玲忽然道:
“随随便便闯进我房间弄丢我的东西,我不舒服,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为了执行任务时刻要保持清醒都不能吃,我不舒服,珠翠绮罗再漂亮,任务却永远做不完,根本没有机会穿上,还有——”
握着柴火的手指微微发紧。
珑玲垂着头,明明方才凛冽得像一把见血封喉的剑,此刻却像是一只被淋湿的小动物,淹没在潮湿的回忆里。
“我曾做过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我不想再做第二次。”
水面沸腾翻滚,厨房里飘满雾气。
少年冷冽如霜的声音响起:
“你做的错事可不只一件,能在这种地方住几个月就是你最大的错。”
见他起身,珑玲伸手抓住他衣角。
“你要走了?”
“废话。”
他目含薄怒地瞥她一眼,心想就这点家当还敢骗他来吃软饭,到底谁吃谁的软饭。
“去搭个新屋子,难不成真跟你一起睡厨房吗?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