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渐川还未回答,榆阿娘便话锋一转,直接道:“你的交易我可以答应,我也可以回答你更多的问题,条件只有一个,我们联手合作,我将会在正式祭神之前,助你成神。”
“和十年前一样?”黎渐川微眯双眼,“我可没忘了,十年前你和轮回之主失败过。”
榆阿娘道:“你也说那是十年前,十年后的现在,我又怎么会重蹈覆辙?我已做好了更为完善的计划,这次成神与弑神,万无一失。你可以在看过我的计划之后,再决定是否与我合作。”
说着,榆阿娘抬手,自怀中取出一个本子,抛给了黎渐川。
这当然不是一份多么严格正经的计划书。
事实上,榆阿娘写在这本小学生写作业常用的方格本上的计划,只有潦草的两个步骤,一是在请神夜接受洗礼,二是在祭神之时夺取神力。
前者由榆阿娘准备,标注了许多名称古怪的物质,后者在洗礼完成后,已走上成神之路的黎渐川冥冥之中自会产生感知,在合适的时机掠夺神力,跨过最后一步,榆阿娘会动用一件物品帮助他,拖住两神。
这计划简单粗暴,看起来既靠谱又不靠谱。
不过,不管靠谱还是不靠谱,黎渐川都不打算参与。
因为他已经看出,这局游戏不是弑神就能解决的,也不是不弑神,就解决不了的。
“两日过去,你应当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和多子、福禄之间的差距,”榆阿娘循循善诱,“不成神,不弑神,你连活下去的机会都会被随意剥夺。轮回曾经说过,他在这里,可以选择不去弑神,但却不能没有足以弑神的力量。选择的权力,应当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吗?”
黎渐川佯装动摇,犹豫道:“请神夜前,我给你答复。”
榆阿娘见状,没再紧逼,而是复又笑起:“可以,你会答应的。这么算来,你我现在也应当是半个合作伙伴了。既然这样,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回去之后,方格本的背面,对火照照,有你想要的法子,神丹的有,人豺的也有,就当是我这老婆子的一点诚意。”
黎渐川面露惊讶,心中却更为警惕。
在助他成神弑神这件事上,与上次相比,榆阿娘似乎更加急迫了些。
他取出打火机,边观看方格本背后显露出的文字,边故意露出了一点得寸进尺的姿态,似真似假地笑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都成了半个合作伙伴,送了一点诚意,那您不如再拨冗解我一点困惑?”
榆阿娘没怎么迟疑:“可以。但你方才的话,也要接着说下去。”
虽有条件,可答应得仍是太过轻易。
“没问题,”黎渐川神色不变,“就当这也是我的一点诚意。”
这话说着,黎渐川都觉得自己进入魔盒游戏以来,给出和得到诚意的次数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好像每回交易或交谈时,大家都要来上这么一点诚意,不来就是不够真诚一样。
当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真诚大多都只是表演出来的,而那所谓的一点诚意是真是假,又含多少水分,也是难说。
总之,在确认过榆阿娘的诚意后,黎渐川也把自己的一点诚意展现出来了。
他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在无忧乡的经历和神国容器的事,内容自然不完全真实,真假掺半。而关于自己和小顺也疑似神国容器的部分,黎渐川全盘隐瞒,没有丝毫提及。
“原来如此。”
榆阿娘似在沉思,低声道:“我忘了很多事,但却还记得它们的影子……我忘了神国容器,但却还记得神国容器外显的特征,记得门锁,记得要杀灭他们……”
黎渐川道:“同为神国容器,力量就算有差,应该也不会差上太多,所以另外两个神国容器,大概率有能力杀死同为神国容器的周沫。”
榆阿娘立刻道:“但这不会太轻松,也不会没有太大动静。”
“所以还有第三个可能,”黎渐川看向榆阿娘,“存在但未知者。”
“存在但未知者?”榆阿娘疑惑。
“周沫死亡或失踪是已经确定的事实,至少在眼下的你我看来是,”黎渐川眉梢微扬,“但我们已知的人或神或怪物,都没有杀死他的力量、机会或动作,那就只能是存在于你我目前认知之外的谁杀死了他。”
“当然,你也可以说杀他的是我,只是我在说谎,或者我真的忘了,但我和周沫的行踪都不是秘密,查查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