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寰玥起身行天揖礼,在程寰柔陪同下换衣后跪在荣安伯、老夫人面前行拜礼。
乐安大长公主起身再盥手,从琳琅郡主手中接过一支紫玉镶宝珠钗再吟祝词后摘去刚刚插在程寰玥髻上的琉璃笄,并为她插钗。
程寰玥起身行天揖礼,乐安大长公主接过程寰柔端来的福酒,撒酒祭天地。
荣安伯起身盥手训词,程寰玥行拜礼。[注1]
荣安伯府五姑娘及笄礼竟请到了乐安大长公主为正宾自是意想不到,家中有适龄儿郎的不免动了心思。
原是瞅不上的,虽是伯府嫡女但其父母皆亡这般未免命硬了些,虽嫁妆丰厚但其未及笄便抛头露面为其婶娘操持丧仪恐也难拿捏,便是家中嫡次子也不愿与其说亲。
动心思恐多数是奔着她嫁妆,亦是同为‘破落户’或是纨绔名声不佳之人,谁也别嫌谁。
但如今皆是不同了,要知便是淑贵妃娘家侄女及笄意要请乐安长公主都是被回绝了,想来与之情意非同一般,这般那些自持身份勋贵人家又哪能还坐得住不动心思。
老夫人回了寿安院便怒摔茶盏,今儿个到让她名扬盛京了,怎能不心生恨嫉。
“夫人息怒,为其伤身哪里值当。”李妈妈上前劝慰被老夫人推开“我怎能不恨,有乐安长公主为其撑腰我又奈她何,恐用不了明日她便要爬到我头上耀武扬威,倒是我小觑了她,竟能请动乐安长公主,如今恐整个盛京都在瞧我三房笑话。”
“大晟重孝,哪怕她入了乐安长公主眼也万不敢与您耀武扬威,更何况若是您不点头她便是得了好亲事又能如何,总有法子搅了。”
“你这般哄我作甚,你我心知伯爷最重何事,我如今被拘在这寿安院中,又能奈她何,天下男儿皆薄幸,他本就亏与我,如今我已是半截子入土之人,更瞅我厌烦,也不知能否等来我儿袭爵之日。”
李妈妈听言色如死灰“夫人慎言,便是如她所愿又如何,将来还是咱们三爷袭爵,待为三爷寻门好亲,有岳家帮衬,还怕日子过不顺。大少爷、四少爷皆是争气的,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您的福气在后面,三少爷那身子骨弱柳一般能不能支撑到成家都是另说的,便是再得看重也是无用之人,您何必此时忧心。”
“何要待他天收,夜长梦多我怎能高枕安寝。”老夫人微微眯眸,闪过阴狠之色。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五姑娘及笄礼请来了乐安大长公主做正宾自是让观礼之人津津乐道,及笄礼后荣安伯府便收了许多打着听雨、拾花、观荷名义的请帖,全数送到了望月居。
其中竟还有忠国公府的请贴,她亲姨母杨汐便是嫁给了忠国公府嫡次子。
外祖家出事时,却如同鹌鹑般躲了起来,便是她父母丧仪也是称病未亲自来祭拜。
她及笄礼也不过打发个婆子前来‘道贺’,如今却是送来拜贴邀她前去忠国公府观荷采莲,程寰玥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讥刺,并未应邀。
忠国公府
三夫人杨氏面色不虞,虽心知缘由却也怨程寰玥不懂长虑顾后。
“血缘至亲又如何,全随了她娘利欲,哪里会为我这个亲姨母设
想半分。”
杨氏身侧梳着堕马髻的严娘子为她顺背劝慰道“夫人您宽心,荣安伯府的五姑娘虽已及笄,但身边没个正经的长辈教着自是不明事儿的,为她伤了身子多不值当的。”
严娘子虽这般劝着,低垂的眸中却是难掩忧愁,夫人当初做的也是决绝,这人心寒了自是不易暖回来的。
“我如今在这忠国公府过的如此不易,如履薄冰全因。”大晟重孝,杨汐虽满心怨念却也不敢直接把不满父母之事说出口。
顿了顿又道“三爷心早被那些贱蹄子勾了去,如今我已无娘家依靠如同浮萍,若不是我肚子争气给三爷生了两个哥儿,怕是当年出事时我便要被一纸休书赶回去了。她是我亲侄女,我哪里会不愿她过的好,哪里不愿与她亲近,但那时我便如那泥菩萨般,如今也算是否极泰来,乐安长公主给她做了脸,我这实心实意为她高兴,她倒是怨恨起我来了。”
杨汐只觉肚里泪下,心中苦怨。
祚王可是当今圣上唯一子嗣,只不过策马时踩死几个贱民罢了,若是旁人瞅见了,恐也是恨不得帮着遮掩,她爹倒好竟直接呈了奏折,参了祚王。
便是要那伸张正义的虚名也该为她这个亲生女儿想想,忠国公府可是祚王外家,这般做让她在忠国公府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