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她腰际的手臂骤然收紧,顾萌以为李树在气急之下,又会越轨。但只听见一句叹息,李树的声线压得很低,带着隐忍和失落:“算了,姐姐就当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
这一晚两人同床异梦,睡得都不安稳,顾萌醒来时,床上只剩下她自己,李树不知何时离开她的房间,只有身旁床单的褶皱痕迹,昭示着他昨晚曾经停留过。
接连的情事太磨损体力,顾萌浑身提不起劲,稍稍抻直身体,后腰就酸得厉害。离上班打卡还有一个小时,她难得静心化一个完整的妆,也是想遮掩疲态不被同事看笑话。
李树倒是有早起的习惯,每周四次雷打不动的晨跑,刮风下雨也拦不住他。他穿着速干衣和运动短裤,在b大的体育场的塑胶跑道上练习变速跑,运动手环提醒他跑了五公里,小腿肌肉就微微的发酸发胀了。
今天状态不佳,他就此停歇。路过大学食堂,给顾萌捎了豆浆和油条,外加一枚浸满汤汁的茶叶蛋,说不上营养丰盛,只是合她的口味。
许是刚运动完,空荡荡的胃袋被挤压得不太舒适,也有心情低落的缘故,李树没什么胃口,嘴里叼着一颗白面馒头,运动后补充快碳可以防止肌肉流失。
他掐着时间回到公寓,顾萌换上了米白色的古巴领衬衫,配佐休闲风牛仔直筒长裤,束起高马尾,今天的打扮走的是职场女性简单干练的风格。
她又往耳垂上挂着k金的素圈,给一身偏中性的打扮增添一点儿亮色。而李树已经把早餐装盘端上餐桌,颇具有仪式感。
顾萌咬了两口油条,就丢在盘子里,茶叶蛋剥开壳只吃蛋白,豆浆她浅尝一小口,嫌弃糖加得太多过甜,就不愿意再多喝。
往常她这样挑食,李树高低要念叨两句,她的体型偏瘦,早餐要多吃一些才会健康,她才半推半就地往嘴里再塞点儿吃食。
今日李树却不多管闲事了,他坐在饭桌的另一头,一声不吭往运动水杯里加蛋白粉,摇晃均匀,然后一饮而尽。
他的沉默和刻意忽视,却也让顾萌心生不安,这多半与昨晚的置气有关系,她心想李树的叛逆期来得太晚,怎么等到二十岁,才开始学会闹别扭。
顾萌露出笑脸,捡起盘中的油条,又撕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咀嚼:“姐姐在听阿树的话,今天有好好吃饭哦。”
李树最不喜欢她用这种哄小朋友的口吻,对他说着讨好的话,还是把他当成没长大的孩子。她这一开口,倒是让李树的脸色更加阴沉:“姐姐以后想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他的话太强硬,弄得气氛好不尴尬。顾萌垂目看着粉润的指甲盖,心有委屈却又不敢发作。良久后只能说:“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顾萌以为有个一天的缓冲期,李树便会气消。然而他们的冷战竟然持续了一个星期。李树借口说校队要集中训练,每天早出晚归,几乎是不见踪影。
恰好这个季度的工作繁重,压得顾萌也喘不过气,无暇去融冰。她抱着鸵鸟一般的逃避想法,认为适度减少见面和交谈的次数,或许对她和李树的关系更有益。
顾萌埋头工作,饶是把那点儿七情六欲的俗事通通抛之脑后,一心一意朝着kpi努力。也难得打动那位爱挑刺的主管,承诺她度过项目的收尾期,就给她放一个小长假。有了领导画的饼,顾萌战斗力拉满,把公司当成第二个家,周末也驻扎在办公室。
而李树却备受煎熬,他素来擅长利用冷暴力去拒绝别人,不给自己造成多余的困扰。但这把刀用在顾萌身上,却起了反作用,刺在自己的身上,痛到伤口鲜血淋漓,无法愈合。
也不知顾萌是避嫌还是真忙,他们在家中共处的时间本来就很少,只有早晨起床时有短暂交会。近来她忙到连早餐都不在家里吃,李树陡然产生被抛弃的失落感,但自尊心又不许他再度主动示好,不愿又收获“好弟弟”卡。
不过他还握着一张不愿意使用的底牌——便是木子木这个皮套身份。顾萌对木子木十分痴情,哪怕是工作再忙,也会隔叁差五便会给他的微信小号留言,借着催更的名义和他聊天,气得李树是牙痒痒,甚至产生把她拉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