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下人则跪坐在前,伸手撑开了车帘子,以供萧璟随时查看外头的情势。
轮椅吱呀响声传来,齐王府的下人抬着那镶嵌了许多宝石珠玉的轮椅,出了戏坊大门。
这种站都站不起来,过个台阶都要奴才抬着的日子,实在太屈辱。
即便齐王刻意让自己试着不要在意,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介怀。
萧璟听到动静,抬眼看去。
唇角挂着清浅淡笑,眉眼端的是那副玉佛相。
缓声道:“皇兄既是不良于行,便该好生在王府养着的,何必这般劳师动众地出你那王府,坐在轮椅上让奴才搬挪,受旁人非议眼光指指点点。”
他话中语气似是诚恳关怀,可熟悉二人这些年的针锋相对之人,一听便明白这是萧璟存心借齐王的腿疾要令他不快。
齐王脸色极其难看,几瞬后,竟也浮出了抹笑。
他拍了下手,示意下人呈上药渣。
同样笑道:“是不比太子爷您健朗,可怜家中幼女爱妾尚需照拂,我却毁了身子,不良于行,不似殿下您,无儿无女无所牵挂,就是死了也不必挂心身后幼女稚子该如何成活。就连姬妾,应也有人情愿替你照料。”
话说的,比之萧璟还要过分不少。
萧璟脸色冷沉,养气功夫再好,也动了几分真怒。
“皇兄,当真是你动的手脚?这些年你我再如何争斗,孤可从不曾波及你的儿女妻妾。”
齐王听到这话,却是脸色更加难看。
是,他是不曾波及他的儿女姬妾。
毕竟那时,林湄音还算不得他的姬妾。
萧璟不过是自持君子,看不惯他夺旁人妻的龌龊手段,替李呈做了次主,连带着伙同李呈,利用林湄音,毁了他的腿,害他这一生都要坐在轮椅上做个残废!
齐王思及旧事,眼里甚至翻出几分血色。
末了,他冷笑了声,攥紧扶手。
故意不让萧璟好过。
存心道:“我是掺和了其中不假,可那药是你的女人自己用的。殿下,你比我当年都不如,林湄音再如何同李呈夫妻情深,总也不情不愿地给我生了个孩子,你那侧妃,却是宁肯自己去寻伤身的药。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吧?萧璟,你怎么不打断她的腿,还这般由着她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