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上楼的脚步声回荡,伟德打开门的手敏捷地接住了一个飞来的枕头。
‘小思他想学很久了。还有,现在这个时代会用枪没什么不好的。’伟德轻送地说着,手指旋转着枕头。
周曼华知道楚慎思埋在心底的恨意,他是想去报复那个男人,但是周曼华从未和伟德提起过,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提及。
‘伟德,小思他不是个美国少年,他的心思很重。他’周曼华轻叹了一口气,‘他在上海有个仇人!’
伟德这才严肃起来,他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周曼华的下文。
周曼华不愿让自己重温曾经的苦痛,重复撕开伤疤。
反复堕入黑暗与噩梦,为已然凄苦的生命添加更多无谓的恨意是愚蠢的行为。
她更不想让小思去报复舅舅。
在她心中,还存着一份感恩,她相信在自己和弟弟最初投靠时,舅舅心中曾经是实实在在存着善的。
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伟德,‘我不想提这些过去的往事。以后不要再教小思玩枪!’
伟德撇了一下嘴,‘你自己去和小思交代,我和他的友谊才刚刚建立起来,我不想毁掉呢。’
车子慢慢地停下,天色和路灯同样的黯淡,地那么的昏黑。
车窗外昏暗的弄堂,弄堂的标灯暗暗明明的闪出诡异的光。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出现,身上还穿着巡捕房的制服。他步履蹒跚,手中紧握着一只劣质酒的瓶子。
他讨厌回那个房子,那个空荡荡充满了寂寞冷清的亭子间。
那里曾经有过家的感觉,有过温馨的笑声,自己辅导外甥做功课,等着美好的她做好饭菜呈上。
可是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味道。
在那张床上,他听到反复的呻吟,看到潸然滑落的眼泪,狂乱的身姿,洁白,柔软,充满弹性的身体辗转在自己的身下,‘乖,别哭了,我会照顾你们的。而且,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吗,白儿。’
他得到了她,他心中是狂喜的也是狂乱的,肉体的极度满足将他推向了疯癫的状态。
&;白儿,你下贱,你跟了那个有钱人,转头又投入洋人的怀抱,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怎么对得起我!你是个小贱人。我没有错,是你勾引我的!&;沉坤口中有些大舌头地叫嚣着。
车内的少年眼色阴沉成了墨色,紧咬的牙关在腮边形成波浪般的线条。
他的手死死地扣在车门上,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小思,我警告你,不准要他的命。thisisanorder!’
伟德严厉地盯着楚慎思,直到他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