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分寸。”
颜烟上午有课,下午则是助教的c语言。
段司宇再三保证,一定不惹眼捣乱,颜烟方才同意对方跟着去。
平常段司宇只是到学校接他,并不进教学楼,而今日两人一齐进教室,紧挨着坐在一起,颜烟莫名有种心虚感,心跳比平时快。
他们坐在后排,段司宇戴着口罩,几乎无人注意到。
但上课的学生不过十几人,怕被别人发现,所以颜烟有些紧张。
段司宇未带电脑,只带了本管理学的工具书,正无声翻看,全神贯注,全然不慌。
不像本硕,博士期间的课程不打紧,重要性远低于科研,所以其它来上课的学生,多在看文献,或写论文,忙自己的事。
似乎整个教室中,只有颜烟独自慌张,为段司宇“兵荒马乱”。
颜烟深呼吸,调整好心绪去做正事,点开本科生的作业,继续批改并做记录,心无旁骛。
良久,最后一份作业批改结束,离课程结束只剩下十余分钟。
任务完成,颜烟坐直,左右转动放松颈椎,视线往下移,终于分出精力去关注身侧。
段司宇正侧趴在桌上,似已睡着,半边脸
隐在臂间,呼吸平稳。
他们的位置靠窗。
日光斜照,落在侧颊,颜烟阖了阖眼,稍向后仰。
光子由此落在段司宇眉眼,晶莹泛亮,光晕随着云掩时浅时深,充满令他入迷的蓬勃生机。
无端,颜烟屏住呼吸,视线贪婪地固定。
心跳本该平稳,却随着光影的变换而漏跳,两拍,一拍,先不规律,而后变快,心跳声充盈耳膜,大到模糊外界的声响。
蓦然,似受阳光所扰,段司宇蹙起眉头。
毫不犹豫,颜烟往前坐,侧身挡住刺眼的日光,直到段司宇舒展眉头,安稳睡着。
十几分钟而已,却被拉得无限长。
颜烟单手撑着下巴,平淡地侧头,状似正经地思索,实则思绪空白,满眼只有一个人。
他到底为什么移不开视线?
不过是一双看过数年数次的眉眼,怎么总让他陷落失神,顾不上外界的一切?
越是看,心头越痒,口干舌燥。
颜烟无声呼气,在心里批判自己不务正业,赶紧望向讲台,亡羊补牢似的听讲,记下课程老师布置的作业。
饭点之前,下课铃响。
老师下了课,所有人收好电脑,匆匆离去。几分钟之内,教室清空,只余下两人。
段司宇还未醒,只是铃响时蹙了蹙眉头,待到铃音停,又恢复平稳的睡眠。
颜烟小心翼翼收起电脑,抽走工具书轻放进包中,而后毫不掩饰地看段司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