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苑只觉得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问:“头发干了吗?”
陈载修长的手指捋着她的长发,在她的头顶按摩,陈医生的手法很专业,力度刚好,触感丝滑,张弛有度,舒苑感觉这几天紧张的大脑像是放了个假。
舒苑往他怀里蹭了又蹭,闷声说要求来个全身按摩。
陈载呼吸的温度不自觉地提高。
他弯下腰,手臂环着她后背,另一只穿着她的腿弯,轻轻打横将她抱起,放到自己床上,随后,自己也跟着躺上来。
舒苑:“……”
还没等她惊疑,陈载已经舒展长臂把她环抱起来,声音温和悦耳:“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吧,赶紧睡吧。”
舒苑心脏跳动速度跟密集的雨点一般,她被陈载抱了个满怀?
他为啥这么主动?
她并不适应跟人抱着睡,甚至觉得拘束。
但她又累又困,几天时间好不容易沾到床,几乎没有旖旎的心思,在黑暗中想要蹭他的脸,嘴唇才触碰到他的,疲倦铺天盖地地袭来,很快沉沉入睡。
而陈载耳畔是她微沉的呼吸声,他只觉得踏实。
只有抱着她,才感觉踏实。
——
次日一早醒来,陈载已经把早饭端到房间,依旧是馒头跟咸菜,“没有垮坝。”
他说。
意思就是说不用着急去拍照。
舒苑往自己床上瞄了一眼,昨晚这一觉睡得香甜,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抱着睡,还是陈载又把她推开,或者等她睡着后,陈载跑到她的床上去睡。
吃过早饭,舒苑到了乌沙江边,现在所有的焦虑不是在洪水中救人,而是大坝数处垮塌,随时面临再次垮坝的风险。
舒苑有时间思考,她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是想确认跳进洪水里的是不是她,她认为就是她自己,可是看到乌沙江她才知道,那洪水像一条怒吼的黄色巨龙,奔腾呼啸,别说跳下去救人,就是站在边上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只要跳进去,不说马上就噶,也差不多。
她是个怂蛋包!
反正现在的洪水她是绝对不敢跳的。
当年白桦县的洪水没这么湍急,河面比平时宽了两三倍,水也没有那么深,可还是很难想象跳下水救人的姑娘有多勇敢。
那时候的她真的敢跳下去救人吗?
那么救人的到底是不是她?
不是吧。
想到这一层,她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