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年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这就是战争。
匈奴人杀入汉地的时候也这样,现在不是圣母心的时候。
他只希望霍去病成功之后,天子能尽快在河西立郡,将这片土地纳入大汉的疆域,将这些百姓当成大汉的子民,不要让他们再蒙受战争的苦难。
一想到这些,赵延年就想到代郡、雁门的那些附塞百姓。
也不知道天子决定怎么处理,能不能将他们纳入正式的管辖。
他更想知道伊稚邪是怎么想的。
按理说,就算天子派张骞去谈判,伊稚邪也不可能全信,对霍去病再入河西的消息一无所知。
毕竟在此之前几个月,就有相关的风声传出来了。
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伊稚邪会做何反应?
赵延年想起上次在单于庭见到右贤王,心里一阵忐忑。
这两人聚到一起,绝不会是一笑泯恩仇这么简单。
——
居延泽。
右贤王站在帐篷前,看着远处的祁连山,一言不发。
北风呼啸,卷着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很快就积起了一层。
几个匈奴贵人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信使。
信使是浑邪王派来的,连续狂奔了两天两夜,跑死了三匹马。信使也累得眼皮直打架,却不肯就此睡去。
他送来了最新的消息。
两万汉军骑兵在霍去病的指挥下,杀入河西,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在凶悍的汉军面前,匈奴人依旧勇猛,却无法取胜。
双方的实力差距让人绝望,即使是早有准备,匈奴人还是无法正面击败汉军。
浑邪王组织了三次规模不小的会战,都被汉军击败,损失惨重,只能按照事先的计划,且战且退,将汉军引向西,希望拖垮汉军。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右贤王无奈的挥了挥马鞭,想骂浑邪王几句,却又没有力气。
原本的计划,是让浑邪王诈败,引霍去病西行,根本不需要组织会战。
汉军初到河西,士气正盛,这时候会战怎么可能取胜,只是浪费兵力而已。
不过他也明白浑邪王的想法,无非是不想就此让出河西。如果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击败霍去病,不用右贤王插手,他还能独占这一片流着奶香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