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遗族破坏了天地,他们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修补天地。
他的怨恨成了一场空,为了成仙所做的努力也成了一场空。
怨。
怨什么呢?
怨遗族误导了自己恨错了人?
但对着这满地凄凉白骨,他倒也没那么大的脸皮再去怨他们了。
怨临云给自己出谋划策害自己忙活了这么久?
但他自己不也崩溃了吗?
怨来怨去,好像也只能稍微试着怨自己?
怨自己恨错了人,多少年一场空欢喜。
最终疯癫成魔。
他蓦然癫笑出声,“哈哈哈哈……都死吧……死吧……哈哈哈哈……”
谢危摇了摇头,手一翻收回了祭塔,又看向了临云。
临云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定定看着他,不知这样看了多久,却也就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见谢危看来,他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抹似哭又似笑的表情。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他的声音极其嘶哑,像是耗尽了所有生气的蜡烛一般,有种油尽灯枯的腐朽感。
他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碑文靠向下边的一句话。
“在法则之种成型之前,万不可引入外界灵气,否则灵气失衡之下,法则之种必会崩溃。”
他猛然站了起来,瞬间往前一扑,“砰”一声撞上了石台旁边的禁制,那禁制狠戾至极,一瞬将他反弹了回去,甚至还吞噬了它大半精气,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一瞬间又萎靡了许多。
众人这才知道为何他的精神包括身体状态为何如此之差。
却也没有心力去在意了。
临云狼狈地倒在地上,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指着那禁制之内的光点大笑出声,“你们看到了吗,法则之种!外面的禁制被我们破开了,灵气进入此方世界,它开始不稳了……”
他笑到流出眼泪,“我费尽心力才破开禁制,可它却告诉我,一旦破开禁制,反而会断去长生的希望,你说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或者说大部分人一开始看到那碑文时,都是被上面记载的遗族壮举给惊住了,以至于听到后面时整个心神已经有些恍惚,反而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也有部分人注意到了,但他们不知道法则之种的状态如何,只以为石台之上的那枚种子已经成型了,以至于一直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直至如今临云说出。
一股不详的预感忽而降临在众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