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时分,东宫正殿里。
案上奏折堆叠,手边茶盏已冷。
从山庄来的护卫在殿门口候了许久,从午后人初初醒来,一直到此刻已经深夜,殿下也没唤他入内。
此时已是深夜,护卫等的累极,腿都站麻了。
那护卫统领自外头来,临进殿门时扫见了山庄来的护卫。
“哎呦统领,您可算是来了,小的从天亮等到天黑了,也不见殿下传唤,您瞧小的是不是先回去?”
统领暗暗看了眼内殿里情形,小声问:“那位娘娘怎么了?”
护卫回道:“人醒了,却像……”像疯了
话还未说尽,那统领脸上露出惊色,大声道:“醒了?是吗?好事啊,你回去吧,这边我禀告就是。”
话落,往内殿里去。
护卫后半句话只得咽了回去。
想起殿下交代过,只有人不死,旁的事都不用管,一时也不想在这等了,索性就告退离去。
而那护卫统领则进了内殿。
他方才喊的声刻意放大,就是有心要殿下知道人醒了。
此时入内,便没再重复一遍,而是禀告了原本要来禀告的事。
“殿下,查清楚了,卫峰是乔玄光的人,至于那位齐嬷嬷,真正的齐嬷嬷被乔玄光手下人控制了,如今在山庄的嬷嬷乃是云姑娘的母亲宋宛娘。您看是把人想法子弄走,还是?”
案上的人仍旧在批折子,手上动作丝毫未停,眉眼也未曾从折子上离开分毫。
只随口道:“既不是漠北的人,留着罢。”
话落,不再言语。
统领在旁候了会儿,不见旁的吩咐,这才退了出来。
萧璟这折子批到半夜,才终于撂下笔。
他揉了揉泛疼的眉心,叫了水沐浴。
浴桶中水意蒸腾,人竟枕着浴桶壁睡了过去。
伺候的内侍见人睡了,也没敢叫醒主子,只动作小心地退了出去。
殿外那护卫统领还在,见殿下的贴身内侍出来,忙上前去把人拉在了一旁。
“赵公公,您瞧着,如今这是怎么个回事,山庄那位,我这着实有些把握不好分寸,方才我刻意拦了那护卫的话,没敢让殿下知道。您是不清楚,那山庄的娘娘,如今啊……”
统领说着,指了指自己脑袋。
赵公公听得呼吸一滞,吓得忙往殿门口瞅了眼,反将统领人拉得更远些。
“你说什么?这……”赵公公指了指脑子。
统领附耳在他跟前,小声道:“似是疯了。”
赵公公闻言吓得来回踱步,急得脑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