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没有吧,所以她在以为他呼吸平缓再度睡去后,挣开他起身。
他看着她去往那香炉里放了东西,看着她出了卧房,看着她去而复返。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服了仍在外袍里的药瓶里一粒药丸。
那时,已经猜出扔进香炉里的便是她这些时日让郎中日日开着,却应当从未用过的安神香。
好得很,亏他还为她憔悴消瘦忧心,亏他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她当真是念着他想着他,怕极了失去宠爱,才会如此。
亏他床榻上交颈缠绵时,信了她那满口的谎言。
萧璟静静躺着榻上,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看着她去而复返,感受着她指尖攀在自己脖颈命脉处微凉的温度。
她自然没有想过杀他趁机要了她的命。
所求的,所要的,无非是他颈上那枚,能出入暗牢救出她心心念念之人的玉牌罢了。
萧璟那时几乎要压不住暴戾起身掐着她脖颈把她拉回榻上,问一问她怎么就做得出这样的事。
可他竟然犹豫了。
他想说穿了又如何呢,无非是争吵怒骂歇斯里的,无非是他像一个难堪的妒夫一样,口口声声一遍又一遍喋喋不休她的三心二意,像一个可笑的小丑,像深宅内苑里数不清的怨妇一样。
他尚存的那点傲气,让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攥住了她手腕。
他不想让她走。
他希望她能明白。
那时的萧璟,感受着她在他再度攥着的手腕时,浑身僵硬的模样。
也曾想过,她是在犹豫。
甚至想,或许即便他没有攥住她手腕,她也会犹豫得罢。
可最后,她在不知何人叩门的催促声中,慌忙又坚决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萧璟睁开了眼,看着她疾步跑远的背影,突然颓唐地遮住了自己眼眸。
他没有起身追她,他没有扬声骂她,他甚至没有开口唤人拦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