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粗人,除了抡着大刀往前冲,又如何能想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待我察觉到江云鹤在暗中阻碍我寻找伯爷,并散播伯爷谣言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我拼死拿到了江云鹤在大军后放冷箭的证据,可却被江云鹤察觉到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从军营奔袭,想赶回盛京揭穿江云鹤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狰狞的刀疤:
“这一道疤,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混乱当中,我手中的证据也被毁了个干净。”
即使他的声音十分有中气,林知清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股浓厚的懊悔之感。
林知清及时开口:“郑叔,证据毁了这件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情?”
郑阔的胸脯剧烈起伏:
“除我及我儿以外,无人知情。”
林知清默了默,没再说话。
郑阔这才接着说道:“彼时我只知道边关无大将,猴子称霸王,并不知道死里逃生的伯爷已经带着大梁将领的头颅赶回了盛京。”
“也正是因此,江云鹤阵脚大乱,倒是给了我逃生的机会。”
“可等我九死一生回盛京见到伯爷的那一刻,他却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叛国贼,老侯爷也被逼退回了汴梁。”
说到这里,他的音量再次提高,似乎是因为内心的愤恨无以言表:
“我同伯爷甚至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再加上我手中并无证据,不敢贸然出头。”
“伯爷死的那一日,我找到了我儿,他同我一同想出了声东击西的法子,故意使计让林家人以为我偷盗金银珠宝,消失不见。”
“只有背负骂名,才能让江云鹤觉得林家确实没同我对上信息,从而降低他丧心病狂对林家下手的可能性。”
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我跑不掉,只能想法子回永清这个最危险又最安全的地方。”
“回永清县之前,我同我儿说过,倘若林家局势稳定,一定要让老侯爷来找我!”
“这一等,便等到了现在。”
“可我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你,知清小姐!”
郑阔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将压在心中这么多年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林泱泱呆愣在原地,巨大的信息量快要将她的脑袋撑破了。
严鹬和郑阔都看向了林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