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都无法相信郑次辅那个倔老头会妥协,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郑次辅释放这天,徐首辅匆匆赶到了诏狱。
诏狱门口已经站了一堆学生,郑次辅看着他们,欣慰大笑,“后辈英勇,不堕先辈之志,有诸位在,盛世山河可期矣!”
众人热血澎湃,齐声高呼,“盛世山河可期!”
郑次辅擦了擦眼角,朝众人一拜,“老朽甚慰。”又对旁边的谢珩深深一拜,“多谢侯爷。”
谢珩连忙将人扶住,“郑大人言重了。”
徐首辅暗道不妙,趁机上前,“郑大人。”
郑次辅却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疏离揖了揖,“徐大人。”而后就扶住儿子的胳膊上了轿子。
徐首辅下意识的看向书生们,见众人也是一脸不解,也有人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像是对他起了疑。
徐首辅无法从郑次辅这里得到任何信息,只能去找太后。
太后倒是见了他,笑眯眯的将郑次辅写的血书递给他,徐首辅看完同样心悸不已,他比太后更加后怕,要知道,他几乎笃定了郑次辅宁死不屈,他百分之百胜算。
口中却怒道,“这郑醇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太后笑道,“那徐首辅你去杀了他?”
徐首辅闭嘴。
太后嘲讽道,“反正哀家是不敢惹他了,据说这血书不止一份,他一死,谁知道这血书会不会传出去,届时哀家完蛋,徐首辅也没好果子吃呢。”
徐首辅问道,“太后可有问侯爷,郑次辅为何会认罪?”
太后自觉有了仪仗,哪里还会再跟他说真心话,“他犯了罪,自然就认了啊,侯爷给哀家送了口供和画押,案子自然就结了。”
她似乎不想再说郑次辅之事,直接道,“如今郑次辅认罪离京,再没人反对,这兵部尚书的人选,能定了吧。”
……
徐首辅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徐展鹄匆匆赶来,“爹,怎么回事,郑次辅怎么会认罪?他不是认定了自己是直言敢谏吗?就算是忤逆犯上,他也不该认罪才对?”
看着徐首辅面无表情的模样,徐展鹄小心问道,“那我们之后的计划怎么办,褚伯庸好像也放出来了……”
“计划自然是废了。”徐锦慢慢踱步进来,并不怕徐首辅的冷脸,“此事明显是侯爷所为。”她叹了口气,“您看,侯爷只要略微出手,父亲就满盘皆输,掌不了兵权,就什么都不会有。”
徐展鹄厌烦道,“大姐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之前我想跟镇北侯打探消息,要不是你从中作梗,说不定父亲能早有防范,哪里会变成这样?”
徐锦看着他嗤笑一声,徐展鹄最讨厌她这种眼神,仿佛他是个傻子一样,“别这样看着我,你赶紧回后院,好好想想怎么再找个好人家吧,别整天掺和男人们的事。”
徐锦道,“我考虑好了啊,我要嫁镇北侯。”
徐展鹄道,“你疯了?镇北侯成婚还不到半年呢,太后懿旨赐婚,你难不成要去做妾?”
徐锦懒得理他,明明什么都不及她,只因为是男子,父亲就更看重他,甚至要牺牲自己,凭什么?
她看着徐秉问道,“您如今无法阻止太后掌兵权,您自己还失去了郑次辅这个隐形帮手,此消彼长,形势对您极其不利。”
“护国公府已倒,如今真正掌兵权的唯有镇北侯府最强,也只有他最有一战之力,若徐谢两家联姻,对父亲您百利而无一害。”她朝着徐秉问福了福,“请父亲三思。”
徐秉问沉吟道,“为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徐锦一喜,乖巧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