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还未回话,容惟已利落地将门阖上。
房内又暗了下来。
容惟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迅速地穿好,又将女娘的衣物捡起。
看着手中繁复的衣裙,他皱了皱眉,看向了仍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看样子她应该也是被容恂下了药,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
情况紧急,他只得亲自上手摸索着给她套上衣裙。
活了十九年,今夜才头一遭接触女娘的郎君如何会为女娘穿衣?
他心下着急,面对着这复杂的系带,索性直接打了个死结,确定不会露出里头的春光后,又用锦被将人裹好。
房门打开,长风正焦急得在门外转圈,见他出来,忙迎了上来。
“殿下,您快过去吧,再不走陛下娘娘就要到这儿了。”
容惟点了点头,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赶紧将人带走,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长风见自家殿下神色郑重,也正色道:“请殿下放心。”-
夜幕仍低垂着,贺之盈感觉头痛欲裂,迷茫地睁开眼。
湖水色鲛绡软帐闯入她尚有几分模糊的视线中,令她怔了片刻。
这不是姑母为她准备的床帐!
贺之盈连忙坐起身来,只见床幔紧闭,一丝光线都难以刺入。
她环视了一下周遭环境,腿间传来的黏腻感,以及身上的酸胀令她心头扬起不好的预感。
记忆这才如潮水般涌来,只记得她似乎是食了未婚夫容恂派人送来的糕点,那时身旁的女娘们还夸赞容恂为人体贴……
后来她便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以为是饮了果子酒的缘故,便想着出去醒醒酒。
似乎才刚转过一个回廊,眼前便是一黑。
随后便只有零碎的记忆……
忆起那人身上的明黄服制,她瞬间慌了神,她竟然被容恂暗算了!一向温文尔雅的未婚夫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利用她来陷害太子!
只是……她现在又在哪里?!
她慌忙地掀开帷幔——
看外头天色,已是下半夜了。
屋内燃着的明亮烛火映入她眸中,烛火旁那个面容俊秀,一身玄衣的郎君也一同闯入她眼里。
那人剑眉星目,眸若寒潭,正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她掀开帷幔的响动,那人忙抬眸望来,与她四目相对。
她怔愣了一瞬,正要塞入绣鞋中的双脚也顿住了。
“你……你是?”
那人面色露出了一丝不知所措,似是不只该如何回答她,顿了几息后方张唇欲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