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让她知难而退的招式,岑依洄仍然播放了录音——
混沌的电波声里,梁兴华问:“梁泽,你先前说要带给我们看女友,什么时候带回来?”
“再说吧,不急。”梁泽的嗓音清晰许多,大概是离录音设备更近。
梁兴华打趣:“我到时可是要把关的,你的事我最关心了,万一结交到名声不好、做派不好的女孩子,我这心脏可受不住惊吓。”
“知道了,你好好养身体。”
“……”
岑依洄没将录音听到底。
她回到手机主界面,看到自己方才总共给梁泽拨出十二通电话。
她潜意识里,将梁泽当成救命稻草,精神支柱。
可是梁泽没有这个义务。
那么密集的呼叫电话,岑依洄都觉得厌烦。
她此刻不敢照镜子,因为一张索取无度的面孔,会显得狰狞扰人。
在路边长椅坐了许久,岑依洄打算按照原计划,订了最近一张去机票,年前去一趟香港。
原本想和梁泽同行,到头来,还是她一个人。
梁泽好不容易从梁兴华身边离开喘口气,看到岑依洄十几通的未接来电,霎时愣住。
想立即回拨,却收到岑依洄的留言:梁泽哥哥,我去香港了,年后回来。
梁泽拧了眉心,打过去想质问任性的女友,结果对方已关机。
托人查了查,岑依洄确实有出境记录。
2012年的农历新年,梁泽整个人环绕低气压,每天晚上约赵及川他们去郊外和邻省玩车。
期间,岑依洄除了发来一条落地报平安的信息,一条新年祝福,再没有其他消息。
大年初三,岑依洄终于回来了。
梁泽收到消息,立刻赶回江兰湾,一推开门,就看到岑依洄的行李箱,立在玄关处,上面还有未撕掉的托运贴条。
岑依洄离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实也就短短一周。
隔了五六米距离,两人对视相望,是岑依洄先开口:“梁泽哥哥,我有事和你说。”
梁泽冲上前,将她紧紧圈抱在怀里,嘴里却在放狠话:“岑依洄,不声不响离开,你最好给我合理的解释。”
岑依洄没说话,梁泽按着她的后脑勺靠近自己:“不准再有下次。如果你是气公开的事,这件事是我的错。公开是我提的,变卦也是我先变卦,我想过了,我可以先给出其他保障方式,给你……”
“梁泽哥哥,等一下,你先听我说。”
梁泽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松开岑依洄,看到一双多情的、似要和他告别的眼睛。
“仔细考虑了几天,我想清楚了。梁家注定不会接受我,而我也不想面对别人的审视。”岑依洄顿了顿,“我们不要当情侣了,退回到之前,当哥哥妹妹行吗?”
似乎怕梁泽拒绝,岑依洄补了一句:“梁泽哥哥,你答应我的,当哥哥可以是底线。”
梁泽哪里听得进去,当过岑依洄的男朋友,根本当不回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