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谢望要拿她入武德司,孙馥也绝不改口,承认她有错。
姜腾则是更甚,他深知谢望只是一时之气,他肩负重任,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要死要活吧。
再者,棺木送进来时,群玉被乔装打扮的寿材铺伙计带走。
如今坊门大关,即便他想去查,也得到明日了,一夜时间,足够他们收尾了,等他派人去查,人早就被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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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展一如姜腾所料,为了不被谢望找到,群玉如今藏在桐花巷的虚宅。
此地离原先的崇仁坊并不远,群玉由绪娘亲自照料。
妇人生产本就辛苦,更不用说群玉火中取栗,冒险引产。
这些年众人为了找到绪娘可谓是废了一番功夫,她隐姓埋名,成为和丰楼方掌柜的第六房妾室,这才侥幸保全了性命,当初和丰楼被孟淑妃抢走时,没有波及到她。
甚至还摆布着方掌柜,将孟淑妃私藏甲胄,为四皇子募集大量军资一事的铁证留存,就为了有朝一日彻底扳倒她。
若非绪娘被人纳为妾室之前,还与夫君育有女儿岑娘子,嫁给了和丰楼的酒匠,母女二人不知要何年何月相认,绪娘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德叔找到。
母女二人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和德叔他们联系,只是德叔行事谨慎,迟迟没有露面与她们相认。
直到娘子有难,岑娘子不惜以身入局,也要将群玉从谢望手中解救出来。
德叔将群玉安置在虚宅,又说等她出了月子后,再想法子入宫面圣,揭露孟淑妃这些年来的罪行。
虚相旬却觉得此事太过武断,“师父,师妹的身子骨不好,如今四皇子又风头正盛,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德叔眉头紧蹙,心底无端生出几分不快,“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玉儿已经耽搁这么久,不能将那等毒妇除之后快,如何为你霍叔报仇雪恨?”
“师父,师兄说的没错,只是光凭这件事,恐怕不能还我霍家清名。”
父亲死了这么多年,她们霍家驻守河西多年,枕戈待旦,不应该背上叛国贼、欲谋反的骂名。
扳倒孟淑妃并不能还霍家清名,圣上又偏激多疑,这些时日以来二皇子动作频频,又受到谢望的栽赃嫁祸,想来他已经对二皇子不满。
只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针锋相对,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分出胜负。
群玉要做的,不仅是让孟淑妃永无翻身之日,四皇子无法争储,更有辅佐二皇子成为新帝,还霍家清白。
德叔语重心长地开口,“难怪你与二皇子颇有私交,想来此事三年前你就在谋划了。”
群玉点了点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虚相旬见她神色倦怠,连忙带着德叔离开,“师父,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千万不要让谢望找到师妹。”
想将她的死瞒得密不透风这是不可能的,依着谢望的聪慧早晚会怀疑到虚相旬也不对劲。
在这个时间里,他必须为师妹留足退路,不让谢望找到她。
离开崇仁坊那间宅子之前,群玉带走了一只岑娘子亲手缝的布老虎。
她的针线活不好,但总想抓紧时间为孩子尽些心意。
所以群玉绣的那只还是留给了宁儿,祈求宁儿身子康健,能像布老虎一样勇敢无畏。
群玉不敢奢求宁儿长大后不会怪她,世上有哪位母亲,能够狠下心来抛弃孩子。
这件事她做错了,但群玉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