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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望并不是滴酒不沾的性子,可自从他病后便没有再饮过酒。
在场诸位都是群玉的亲人,谢望也不好拒绝,遑论谁来敬酒,他全都满杯饮下。
看不惯他这样喝,可表兄表弟们的美意,又实在是不好拒绝。
群玉拿着酒壶,给自己倒酒,算是替他喝。
“表妹海量啊!”
眼见着群玉用了一杯又一杯,眼里始终清醒,不见半点醉意,秦二郎忍不住抚掌称快。
“哪有哪有,这是最后一杯,再喝、我也喝不下了。”
群玉这壶酒里搀了水,否则依她那点酒量,早就醉态醺醺,哪还能替谢望挡酒。
“好,那就最后一杯。敬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群玉举杯共饮,却是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将酒水吐在帕子上。
秦实甫方才更衣去了,这会回来后又想起了正事。
“贤婿啊,不知你身边可有什么青年才俊,尚未婚配的?”
不等谢望回答,群玉便拽了拽他的手,“老太公可是为姐妹们的婚事发愁?”
“正是,我如今都一把年纪了,早就不管家里的生意了,唯独就为这个着急,若是再拖,岂不都拖成了老姑娘?”
俗话说低娶媳,高嫁女,秦家三姝既有美貌也有才名,若是能借着她们的婚事,让秦家更上一层楼,那他秦家偌大家业也能守住。
士农工商,商贾之流向来排在最末,秦家这一辈中除了大郎以外都将走仕途。
可秦家儿郎资质平平,最好的也不过是考中了秀才,也不知何时才能出个举人。
“老太公不必心急,晚辈这里还真就有几位人选,等年节一过,您便知道了。”
谢望不是没明白秦实甫的意思,也没打算真的为她们介绍。
只是若没记错的话,等年节一过,孟澜便要新官上任了。
他自己主动请缨调至扬州,这消息原也是瞒不住的,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秦家在扬州富甲一方,自然是有些门路的,能够探得这位新任的扬州别驾。
谢望言尽于此,秦实甫顿时会意,明白他话里有话。
二人结伴离开后,群玉不解问道:“秦家姐妹的亲事,你当真要掺和?”
“怎么?玉儿觉得此举不妥?”
谢望拉着她的手,胡乱揉捏。
“你以为保媒拉纤是这么容易做的?”
毕竟这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群玉的担心不无道理。
“玉儿放宽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秦家一介商贾之流,即便是引得多少人垂涎这块肥肉,却也能屹立不倒,始终坐稳江南首富的头把交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