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统统被推倒,碾为齑粉,化成土壤中的肥料,雨水阳光、微风白云和昆虫鸟雀,都期待地每日在肥沃的土地上空盘桓。
它们期待却不心急,因为它们笃定这里一定会冒出生机勃勃的植株。
它可能是花,也可能是不起眼的草,但无论如何,总归是强健有力的。
杨梦一没说什么,只依赖地蹭了蹭罗颂宽大温热的掌心,眼眸中渐渐笼上笑意。
这个暑假,秦珍羽也忙得很。
陆宁工大将每届学生的军训安排在大一和大二接驳的暑假里,秦珍羽考完试还没喘口气,就被丢到烈日下站军姿了。
军训结束时,七月已然过了一大半,整个人晒了个透黑,才终于匆匆回到祁平。
那假期怎么能不和朋友好好约一波呢?
只是,因为罗颂的恋人是女生,所以秦珍羽也已经很久没有去她家过夜了。
虽然她知道她们并不介意,但将心比心一番后,秦珍羽还是自觉保持了适当的社交距离。
当然,插科打诨贫嘴,约饭打球看电影还是可以的。
但在最后返校前,秦珍羽还是腆着脸来罗颂家通了个宵。
两人刚见面,罗颂就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她怎么一个假期过去了还是这样黑黢黢的,气得秦珍羽直接上手掐她脖子。
夜里,她逼着罗颂再次启用闲置的折叠床,并且理直气壮地侵占了一米八大床,把罗颂赶去睡小床。
和往常一样,两人看着电影谈天说地。
不可避免地,她们又聊起了秦国栋这糟心玩意儿。
“听说那三生了对双胞胎,都是男孩,但是早产太多了,所以在保温箱里住了好久。”秦珍羽皱着眉,“而且是因为秦国栋和她大吵了一番,一时情绪激动才早产的。”
罗颂疑惑地“啊”了一声,望着秦珍羽,示意她快说下去。
秦珍羽嗤笑一声,不屑道:“工厂经营不善,秦国栋又因为对方怀着孕不方便在外面偷吃,被发现后自然是世界大战啊。”
“但,”她语气染上些说不清的意味,“孩子多少有点无辜了,真是倒八辈子霉成了他俩的娃。”
罗颂一时无言,只拍了拍秦珍羽的肩。
不过秦珍羽的情绪来去疾速,没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转了话题。
这倒让罗颂想起她说过的那件糗事,揶揄问道:“那个你认错了性别的女孩,有照片能看一下吗?”
这话成功让秦珍羽一秒炸毛,一脸警惕道:“干嘛!你要干嘛!”
罗颂笑得漫不经心,“就看看嘛。”
“没有!没得看!”秦珍羽连连摇头,“没什么好看的!”
罗颂“啧”一声,也不说什么,只用带着调侃的审视目光上下扫过秦珍羽的身子。
激得秦珍羽一把抓起枕头,砸到罗颂脑门上。
罗颂抱住软枕,面带微笑地光脚踩在地面上,一步步走到床边,在秦珍羽防备的目光中,率先发起进攻。
两人幼稚地打作一团,最后是秦珍羽先认输,罗颂才肯停手。
秦珍羽大喘着气,不甚温柔地扯住罗松的一缕头发,说是不是有点长了,怎么还不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