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般般,你可知,单凭这一封信,孤就能办你阿耶身事二主,监后待审。”
只需少做文章,开国侯府便顷刻间陷入风雨飘摇。
这全是因为她那短视愚昧的阿耶。
乃是师远道自作其孽,不可姑息。
师暄妍喉舌微微发紧:“你同我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以为,她会为了师家人求情么。
宁烟屿不会这样想(),只是道:师远道只是区区一个武散官7()_[((),他许是不甘其职已久,故而想寻汉王引荐,入朝为重臣,可惜选错了人。那一对红珊瑚非但不能让他加官进爵,反倒误了他大事。般般,孤打算发落他去守城池。”
师暄妍道:“可你说汉王若有不忠,把他发落去守城池,岂不危险?”
宁烟屿轻笑,指尖扣着美人纤腰,底下看不见之处挠了挠酥软腰窝,激得师暄妍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狸奴般要跳起来,浑身发麻。
他按回她,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孤哪有那么傻,他一言一行皆在孤眼皮之下,孤放他去,不过是念在你的情面上,给他最后一道考验,若他还敢首鼠两端,杀无赦。”
师暄妍被他眼底的杀气所冲,惊了一晌,这时才嗅到了太子殿下身上浓烈的血气。
垂眼一看,他的玄袍上亦有些湿痕,虽看不出颜色,但那血腥气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原来今日太子殿下神勇无比,已经杀过一轮了。
“你不装了吗?”
师暄妍幽幽道。
宁恪好奇反问:“装什么?”
师暄妍抿了下朱唇:“病弱郎君。”
在行辕里他虎虎生威也就罢了,在外边,也不装了吗?
宁烟屿闻言,唇齿一磕碰,便又溢出了一道极轻极浅的呻吟,将双臂环住太子妃温香软玉的身,吐气道:“孤真是虚弱,都直起不来了,娘子抱一下可好?”
“……”
抱一下不好,踢一脚会好。
师远道想到家中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回往侯府的脚步就愈发沉重,几乎抬不起来。
等候片刻,在府门口深吸一口气,师远道终于鼓起勇气,接过长随的马鞭,拴在了腰间。
这堂上,众人已散,只有长房寥寥数人。
江晚芙气息奄奄,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裳,哭天抹泪儿地窝在花厅吊窗底下的兰草疏影里,一径只哭,别的什么都不提。
她大抵知道师暄妍把她幼时干的那些恶毒之事抖落出去了,想要辩驳,但看了一眼师远道沉怒压抑的黑眸,如裹挟着层层雷暴,江晚芙便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