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启失神,一步步回到车上。脑海中全是宁希发烧昏迷不醒时,攥着他的衣角,无力又痛苦:“……哥,我害怕。”
那时候宁希在想什么呢?
手背鲜血一直流,沈淮启喘着重重的呼吸。自诩最了解宁希的人是他,说要一辈子对宁希好的人也是他。
而现在……
他曾经离事实那么近,如果自己再追问一步,宁希是不是就不会出国。
沈淮启想起元旦过后的那天在会所遇到宁蓝泽,她说现在不害怕自己会疯掉,以前只是在害怕喜欢的人知道。
十年,整整十年。
宁希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他去过那么多次伦敦,为什么就是不肯出现在她面前,好好听她说一句呢?
沈淮启更恨的人是他自己。
手指在宁希的电话上停放,废了很大力气才点下去。
尚未接通的声音,像是凌迟的刀子悬挂在头顶。
“哥?”
宁希的声音带着清晨尚未清醒的朦胧沙哑,突破寒夜的冰冷,带着暖意将沈淮启拉入怀中。
“慢慢……”
他开口,嗓音像是破旧的收音机,沈淮启感受到心脏再次跳跃。
比起自己,更早认清爱意的是身体的本能。
心跳,喜悦和思念。
“有什么事吗?”
沈淮启张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脑门一热,又或者是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浮木,在那一刻只想听到宁希的声音。
第74章第七十四章我愿用我的所有来换。……
天蒙蒙亮,窗外冷风拍打窗户,天气预报今日溪市有雨。如果不是手机上五分钟的通话记录,宁希还以为这通电话不存在。
这个时间点,沈淮启打来电话只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可接通电话后,除了语气不太正常以外,没有其他要紧事。
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宁希心想,又失笑一声,推翻自己,怎么可能。
从早上开始天气阴沉沉,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高空作业无法进行。
“这样下去不行。”宁希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打开对讲机,“秦工,风太大了,一会儿可能要下雨,太危险了。”
说着,天空竟真的落下雨。
大雨来得突然,重重落下,在身上竟带着疼。
秦恺州从操作室看到,连忙拿起对讲机:“宁工,你先找地方避雨,我这边马上通知停工。”
雨滴淋在身上,在冬天冷得发抖,宁希哪还顾得上自己,发尾滴着水根本睁不开眼,拿出手机,雨水落在屏幕上点了许多次才点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