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个眼神,沈淮启就能看出她的喜欢,现在她的伪装他再也看不出。
宁希用一天时间罗列种种可能-
沈淮启只是道德感太强,他无法给沈家交代。
可是她在刚意识到喜欢自己的哥哥时也这样害怕迷茫过,她还是勇敢走出这一步。至于沈家那边,宁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他们可以一起努力,两个人只要往一个方向走,不管路上发生什么怎么可能会走散呢?
除了这个,宁希想不出其他让沈淮启烦躁的原因。
承载太多希冀的伤口,得不到妥善处理早晚会溃烂。
曾经的好带着现在的恨,压在心底的疼痛,成了一根刺狠狠扎进心底。
宁希很想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但那根刺时刻提醒自己,绵长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算了,不要再执着了。
这十年仿佛就像是一个笑话,这样的疼痛宁希再也承受不住。
她站起身回到对面房子,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买了最后一班去溪市的机票,做完这一切后坐在沙发上等沈淮启下班。
宁希决定好的事能立刻做绝不会拖到第二天。更何况这种事,拖不得。
另一边,沈淮启坐在吧台,面前几个空杯子。
林胥昼过来的时候,挑挑眉:“怎么回事?”
这个点酒吧没有营业,只有他们两个人。林胥昼走到吧台内侧,给沈淮启倒满酒。
沈淮启什么都没说,林胥昼结合前几天从滑雪场离开时,宁希和他都默不作声的神情,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你要是真为慢慢好,你就好好跟她在一起就行了,别想那么多。”林胥昼直言不讳。
沈淮启抬眸愣了几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认识二十多年了,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林胥昼撇撇嘴:“我又不是周宸那大傻子。”
“你自己想想你除了对慢慢那么有耐心之外还有谁能让你惦记。从前我也觉得你们两个那么亲密,可能只是因为慢慢粘着你,那会儿她年纪也小,但后来我才想明白,有些例外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你的那份早就给了慢慢。也就你自己没这么觉得。你看看还有谁能让你现在这副样子……”
说着忽然想起来十年前沈淮启也有段时间是这种模样,沈淮启也是这样,天天喝酒,问起来时什么都不说,再后来他就又恢复成了那个冷淡沉默的沈总。林胥昼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是宁希刚出国。
沈淮启的异样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
沈淮启沉默片刻:“她是我妹妹。”
“又不是亲的。”
沈淮启自然知道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他摩挲杯壁,仰头一饮而尽:“老宅那边呢?”
林胥昼不说话了,沈家的情况远比他们家复杂。从许多年前就开始催着沈淮启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是他自己顶着所有压力。沈家太大了有太多人盯着,沈淮启身不由己。
他叹了口气:“那也不能伤害慢慢。”
沈淮启‘嗯’了声:“我知道,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
林胥昼也坐下,倒了杯酒,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扯扯嘴角,语气认真:“不是所有人都有久别重逢的运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破镜重圆的勇气。”
他将杯子里的酒喝光:“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和程黎重逢到结婚特别快,可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在和别人相亲,都到了见家长的地步。”
“后来我问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她说她是真的动过结婚的念头。要是我再端着一天,不,不用一天,我就真的错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