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仿若身在梦中,恍恍惚惚,全凭本能行事。他遵照邴温故之前教给他的流程,把手中的红封一一分发给前来贺喜的众人。
住在隔壁的人,正好就是之前在楼梯上同南锦屏说话的少年,少年很是开朗,对沈耀道:“表兄,真是太巧了,第一名第二名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栈,房间还相邻。”
沈耀向邴温故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略微颔首,就算打过招呼。
对方态度堪称冷淡,完全没有想要结交的意思。所以尽管邴温故看出二人气度不凡,家世绝不普通,也没有刻意上去结交。上赶着不是买卖,只会自降身价。
邴温故也会对方一个稍显冷淡的微笑,就继续同眼前对他道喜的人周旋。
也不知道该说县城太小,还是消息传的太快,竟然很快就有同窗找个上来。
平日里这些同窗对邴温故很是冷淡,今日却一改往昔的态度,热络地同邴温故称兄道弟。
“温故兄。”其实这时候为显亲近,应该称呼彼此字的,但是眼前这人却连邴温故的字都不知道,只能称呼名字。
“你有什么秘诀,还是回去后跟哪位大儒请教了,怎么忽地就开窍了?我记得从前学堂内侧,你的成绩比我差了好几十名开外。”
邴温故态度不冷不热,敷衍道:“未请教到哪位名师,我也不知怎地忽然就开窍了,大概是学识积累到了吧。”
这人不肯相信邴温故的话,只当他有什么秘诀不愿意传授,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
邴温故毫不在意,对于这种别有用心接近他的,他还不想搭理呢。
邴温故站在窗口,从这里正好能看到外面,他随意一瞥,就看见站在楼下的李冶和郑宁二人。
“真是他。”郑宁和李冶看到榜单上第一名是邴温故时,完全不敢相信。特意问了人,找过来看看是不是邴温故。
李冶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考中?还得了案首?”
郑宁叹气,“我们同他已有一年未见,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他的学识到了何种程度我们都未可知。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永远不要小觑任何一个人。”
李冶愤愤不平,他不能接受邴温故竟然能考中,还比他考的好那么多。
案首啊,那可是在县太爷那里都能挂上名号的人物。
邴温故凭什么呀?
李冶嫉妒的双眼通红,却无法诉说心底的这些隐秘,只能咬牙道:“张兄被他害的那么惨,他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继续考试的。”
闻言,郑宁皱眉,“李兄这话说的不对,张明之所以会半途被抬出来,那是因为他抽到臭号旁边,他自己受不了晕了过去,跟邴温故有什么关系。”
“张兄说了,是邴温故换了他的签。”李冶道。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邴温故不可能事先知道哪个签是臭号,哪个不是。”
李冶冷笑,“这可说不好,谁知道他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难不成张明还会冤枉他。”
郑宁和李冶站在楼下交谈,他们以为邴温故听不见,却不知道邴温故五感发达,听的一清二楚。
郑宁对着楼上的邴温故抱拳,以示恭喜。邴温故同样回了一个礼,对他身旁的李冶视而不见。当然李冶也没有主动同邴温故打招呼的意思。
每年县试后,县太爷都会招前三名训话,邴温故留了一日,接受训话后立刻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在县太爷那里,邴温故未见到第二名。
当初邴温故就觉得第二名身世不凡,如今连县太爷的面子都不给,怕是家里是直达天听的那种。
邴温故刚进村,就有人急匆匆跑到邴家报信,等邴温故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梁氏已经指挥着邴父和邴家兄弟放起了爆竹。
此时百姓之家燃放的爆竹并非用火药制作而成,乃是火烧晒干的竹子,竹子逐节燃烧,便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