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人不是累晕的,而是熏晕的。
身上这么大味道,明显就是这三日都坐在臭号旁边了,生生给熏成这样的。
少年一边招呼家仆,一边把人往牛车上抬。邴温故跟南锦屏也赶紧离开这里,实在太臭了,真受不了。
邴温故没让三日三夜的考试怎样,差点没被这位仁兄身上的臭气给熏撅过去。
南锦屏出来的时候就吩咐店小二准备食物和热水,但是住客栈的几乎都是学子,几乎同一时间回来,店小二也忙不过来,就差化身陀螺,团团转。
邴温故能理解,就坐在房里等着。这时候房门被敲响,南锦屏忙跑过去开门,邴温故还以为是店小二来送东西,结果进来的竟然是一个拎着药箱的郎中。
郎中看了看屋中的两人,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哪个才是需要看的人。
南锦屏指着邴温故道:“郎中,给我夫,兄长瞧瞧,他也是今年参加县试的学子。”
南锦屏差点一着急给说漏了,出门在外,为了行走方便,南锦屏着一身男装,对邴温故的称呼也改成了兄长。
邴温故就那么静静地笑看着他,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郎中看着精神抖索的邴温故,完全没看出一点疲态,不过还是拎着药箱上前诊脉,诊了半天脉,越皱眉毛越紧。
南锦屏吓得不行,“郎中,我兄长怎么样?”
郎中看了看邴温故,又换了一只手诊了半天脉,“这位小兄弟身康体健,十分健康,没有一点毛病。不过小兄弟真的刚参加完县试吗?”
邴温故颔首。
郎中疑惑道:“若是刚参加完县试,就算身体素质好,没什么毛病,可是那里吃不好,睡不好,至少要缺觉亏空,你这脉摸着强劲有力,一点不像精神短得样子。”
邴温故随意道:“我带的县里李记糕点,挺好吃的,就是水冷,没咋喝水,有点噎挺。至于睡眠,我睡眠一直不错,每天晚上至少能睡上三个时辰。”
老郎中都要无语了,他行医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之人。哪个考生从考场刚出来,不得丢了魂扒层皮似的,这个可倒好,不像是刚刚参加了一场紧张刺激的县试,倒好像刚刚郊游完毕。
郎中收拾脉枕,无语道:“小兄弟这样的心里素质,实在没必要请老夫。”
县试这功夫,他这种好郎中的诊费可不便宜。
南锦屏送郎中离开,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邴温故半卧在塌上冲他笑。
“笑什么?”不知道怎的,南锦屏就觉得邴温故这笑怪怪的,有点子暧昧在里头。
“我夫郎关心我,我开心,还不许我笑。”邴温故闲闲道。
南锦屏皱了皱鼻子,“你不怪我乱花银子?”
“你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会怪你?”邴温故道:“不过,你哪来的银子,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咱们带来的银子可没少。”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南锦屏掌管,但是这次出来,人多眼杂,又是南锦屏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邴温故怕他紧张,就自己保管财物。
他考试的时候,把银子交给南锦屏保管,南锦屏出去接邴温故出考场不放心把银子放在客栈,就带在了身上。回来的时候不放心,怕被人偷,南锦屏一回来就特意数了一遍,邴温故看见了,一文不少。
南锦屏解释道:“阿娘送我们出来的时候,在村口给我的。”
这就是即便南家人有很多缺点,用着并算最趁手,邴温故还愿意用南家人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对南锦屏是一片真心。
“岳母给了你多少?”邴温故问道。
“一两。”南锦屏小心翼翼地看着邴温故,怕他觉得自己败家,赶紧解释道:“我听隔壁住的学习讲县试可恐怖了,三日三夜吃不好睡不好,很多考生一出来就累晕倒了,必须得找好大夫调养。否则很可能会就此大病一场,做下病根,或者影响接下来的考试。我就想一定要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就请了这位郎中。别看他这么贵,他的号都排满了,可不好请了,还是隔壁邻居帮忙说了话,我才预定到的。”
望着南锦屏急急忙忙的解释,邴温故笑的更加温柔了,赞叹道:“我夫郎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