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注意到余堇把文件袋给谢君瑜的那一幕,对谢君瑜劝道:“小谢,你送文件的时候少说话,最好送了文件就走。余堇姐刚受了气,估计现在情绪不太好。”
谢君瑜乖乖应下,可她知道,发火的十有八九是余堇而不是符晓。
笃笃——
谢君瑜敲了两下门,里面没人应。
“余经理,我来送文件袋。”
里面响起一阵窸窣声,谢君瑜等着余堇那声“进”,却是没想到,门直接开了。
余堇脸色发沉,她让出谢君瑜过身的空间,低声道:“进来。”
谢君瑜没多说,真像那位同事说的那样把文件放桌上就要走,然而还不等她转身,背后就多了一个脑袋。
“余经理你……”
余堇蹭蹭谢君瑜肩胛,声音发轻:“我锁门了。”
锁门……余堇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看着,谢君瑜也不再假装,直接换了称呼——
“余堇,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我们并没有——”
“我知道,”余堇又蹭一下,声音更加轻了,还多了些委屈,“我知道……我们没有和好,没有在一起,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而且在你实习结束后,我们再也不会联系。”
要说的话都被抢了,谢君瑜沉默下来,就让余堇这样靠着。
可背后那人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原本只是额头与肩胛骨相抵,渐渐地,谢君瑜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一小块温热压上,低头一看,余堇的手横在她身前,轻轻抓住她腹部的衣料。
“符晓说要和我吃饭,可我不想。她还叫我姐姐,说我和她是亲姐妹,为什么连一起吃顿饭都不可以。”
余堇话里的委屈,让谢君瑜放过了她,于是腹部的那只手更加肆无忌惮,把那里的布料越攥越紧。
“符晓她不知道你家的事吗?”
“怎么会不知道,她也不是在一开始就能接受叫余凌阿姨的。我知道,她也生活在疯癫的家庭里,可她比我幸运,至少符世安是真的爱她,她的名字就是符世安取的,符晓,拂晓……她是被爱着的。”
谢君瑜记起那个假半仙说的话——
“堇同仅,多为艰难之意。”
名字,是父母对孩子爱意的第一个具象,就如与人相见的初印象一样,父母爱不爱孩子,以及爱意的深浅,名字便是他人与这份爱相见的第一面。
而很显然,在余堇身上,这第一面一片狼藉。
谢君瑜的心有些发沉,在过去的日子里,余堇是她追寻的太阳,她靠近太阳,拥抱太阳,她说她爱太阳,可实际是在向太阳索取。
她把整个人埋进太阳里,然后说,给我光明,给我温暖。为什么呢?因为你是太阳。
她把太阳的给予当成理所应当,毕竟她的接近本就带着目的。所以当太阳暗淡,当太阳哭泣,当太阳颓废,当太阳退缩不肯给予时,她怨,她恨,她歇斯底里,不明白太阳为什么要这么冷漠。
你没有心。
分开的这三年里,谢君瑜无数次梦到余堇,然后无数次指责——
余堇,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