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来,我倒是来的错了!凡俗小族,这般短视,呵,张濂!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可惜,可惜,便是这样的结果,不知所谓,说的就是这般情况了,好了!陆斌,咱们走吧。”
说完,不曾有半分犹豫,一挥袖,一甩手,起身便走。
陆斌也不作声,一拱手,一弯腰,作了个后辈拜别长辈的礼节,也匆忙跟着离开。
张濂以及三位老者靠窗往下眺望,随着咚咚咚下楼的声音响起,不多时,楼下大堂之中亦传来嘈杂之声。
随后便见到十数名精干的中年汉子,紧跟步伐,整齐有序的出了酒楼。
“黄兄,你说这杨慎,是否就是为了捞取军功而来的?”一开始表现为性格火爆状的鲁平此时此刻却面中透露出沉思之状,朝向黄贵问道。
黄贵脸上还挂着愤怒的颜色,仿若真正是一个被激怒的谦谦君子一样。
只是他的手朝着身后摆了摆,示意不要作声。
然后他就扶着窗台,用愤怒的神情紧紧凝视着杨慎离去的背影。
紧紧凝视着。
他观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也在观察着对方可能于此时,松懈时表露出来的一些能够证明其人为何种人的细节。
可惜的是,杨慎就像是一名高高在上,厌恶世俗的清流官员一样。
连方才那阴险暗沉,贪婪市侩模样的一分,也没有表露出来。
对方就这般远离了,好似着楼中发生的一切都与其无关似的。
这个时候,一丝疑惑才终于从黄贵的脸上浮现出来。
因为,就此时的模样看来,杨慎终于符合了黄贵心中,那攫取权力,谋求爵位,想要获取后世子孙之富贵的可憎,可鄙形象。
第一代人永远是精明且智慧之人,无论他们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无论谋划的东西是什么,没有智慧,是绝对办不成事情的。
无论是愤怒的杨慎亦或者是冷笑的杨慎,无论是公义在心的杨慎还是暗藏阴私的杨慎,都不符合智慧这一词汇。
但,眼下,这情绪暗藏于胸,不外发,叫人摸不着头脑,叫人不知道楼中所发言语是否为真的清流官杨慎,却符合。
情绪暴露于外,却又不自省于内的人,无论如何也是成不了事情的。
只是,观瞧此时此刻高高在上的模样,黄贵心中浮现出第二个想法:他杨慎给他们看的这么多面孔,恐怕没有哪个,是他真实的想法啊。
目送杨慎离去,黄贵的目光收了回来,同样收回来的,是他那副愤怒的面孔。
脸上重新挂上一抹微笑,温和有礼,知书达理,好似一名教书的老先生一样。
“魏兄,鲁兄,叫你们两店内的小子们,将门帘放下吧,选一处雅间,可否?”
“自无不可。”
黄贵又朗声冲着四周道“诸位学兄,各家族长,将小辈都打发出去吧,我等却还又要事需谈,我黄某话得讲到,咱们之间言语,绝不能叫旁人听去半分,若是有手脚不干净,或是不尊主敬主的仆从,还请现在便赶到远地方去,否则之后若是生了什么扒皮抽筋的事情,却又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