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溪水潺潺,小姑娘听着云乔温柔更胜流水的话语,埋首伏在她膝头。
她想起她的娘亲,想起母亲的一声声孽种,心里拉扯得疼。
却也想起她故意在母亲面前装可怜,让母亲知道她小时候是如何如何受嫡母虐待的时候,娘亲苍白的脸。
和不久后,那死去的嫡母。
或许,她的阿娘,也是疼爱她的。
只是,只是她的诞生,非她所愿。
这才让娘亲对自己,爱憎两难。
锦瑟小小的身子靠在云乔身侧,又想起爹爹和府上下人说的,母亲已经再度有孕,和娘亲对那个腹中胎儿的百般排斥。
是不是当年生她之时,阿娘也是这样万般不愿,却还是被逼着生出了自己。
到如今,她成不了塞回母亲肚子里潺潺流出的血水。
而成了站在她眼前,让她爱也不能恨又痛苦的,一块儿活生生的“肉”。
那阿娘腹中的那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骨肉呢。
如果那块儿血肉出生,会不会也是如此?
可王府里的人都说,阿娘是父王的女人,为他诞育子女本就理所应当,如母亲那样行事,才是离经叛道世所不容,父王留她一命已是恩宠开恩。
锦瑟再早慧,终究也还是个孩子。
她伏在云乔膝头良久,终于忍不住,闷声闷气地问:“婶婶,您说女子为男人生育子女是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即便,她自己不愿意,也应该要一个个的生孩子呢?”
她话音瓮声瓮气,有几分心虚。
早慧的小女娘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离经叛道。
可她还是问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