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感觉苦不堪言,好似有打气筒往她胀痛的脑子里源源不断打气,简直折寿。
敲着太阳穴翻个身,一张熟睡的清秀面庞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吓得她挤出了双下巴。
……秋末染?
……他怎么趴床边睡着了?
再定睛细看,她还头枕他的胳膊。
夏初浅:“……”
她极轻极缓地抬起脑袋,屏息敛神往旁侧挪动,生怕惹醒了秋末染,同时回忆昨晚。
最后一帧画面断在她大哭耍酒疯,噼里啪啦嗔怪他不听话,她不让他干,他偏干。
但具体声讨了哪些,只余零碎片段。
后续的种种在她脑中被抹得一干二净,一个渣滓都想不起来,她喝断片了。
……太可怕了!
……她居然失忆了!
鸡皮疙瘩立时一层叠一层,她越是想捡回丢失的记忆,越是头痛欲裂。
夏初浅酒量还行,平时可以喝几杯啤酒或烧酒,但她和秋末染都没接触过烈性酒,忽略了这类酒通常加冰、加水或者调配饮料来冲兑,而她喝得太冒进。
纯灌半瓶,不傻才怪。
晨光穿射薄雾,赠予病房半室柔光,鼻哼清浅,少年羽睫翕动着掀开眼皮。
他坐直身子,抖抖僵硬的腿,刺麻的胳膊软塌塌掉下床,他目光寻到夏初浅的眼睛。
四目交驰,他忽地敛眸看地:“浅浅,早。”
夏初浅强装淡定笑笑:“小染,早上好。”
他慵懒的哑音透出难以言喻的微妙,格外乖顺地盘腿端坐,往时紧黏她不放的那双明眸,现下,好半晌都不看她,他的样子不太寻常。
夏初浅头痛钻心。
……完蛋。
她昨晚一定干了不得了的事。
*
洗漱完,时间还早,夏初浅半靠在床头焦虑地咬指甲,少年静静坐在她身边。
他困意未消,眼下青影重重,手却活跃地摩挲被单,在回味中眸色愈渐清亮温和。
“小染。”夏初浅出声,指了指套房的另一间,“现在还早呢,你快去补个觉吧。”
少年摇摇头。
沉默拉长,片刻,夏初浅煎熬地猛揪衣角,反复提气吐气,开口道:“昨天……”
秋末染扭头望来。
“昨天,我们……我是说……”欲言又止,稀里糊涂的夏初浅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我想说,我们昨天不是去了天台,还看了日落吗?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