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被董童传来的文字霸占了注意力:【我妈住院了,就为了给你修窗户把腿摔断了。】
负罪感涌上心头,夏初浅打字的手不住颤抖:【哪家医院?】
董童发定位过来,缀一句:【快点来,都是你害的。】
“浅浅?”
秋末染的又一次呼唤把夏初浅的神绪拉了回来。
她嘴巴微张,眼珠子慌乱地左转右转,从椅子上蹭地站起来,拿起外套和包,心火直烧:“小染,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闻言,秋末染举着书也站了起来。
她送他的银杏书签夹在书页,荡悠悠掉在地板上。
“抱歉啊,真的很抱歉!今天不够的时间我下次补上!”语间,夏初浅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头也不回地说,“我会跟刘管家解释清楚的。”
没有下句。
没有“明天见”了。
秋末染快步追上去拉住夏初浅的衣袖,眉间浮起急色:“浅浅,明天,来吗?”
夏初浅不想给小孩虚假的希望,如实说:“我阿姨摔断腿了,住院不能没人照顾,我得请假几天。”
“几天?”
“现在不好说,我会联系刘管家的。”
“可,明天……”
看着夏初浅急到发白的嘴唇,杏眼里溢满担忧,懂事的少年最终松开手。
可明天是她的生日……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书签,走到落地窗前。
前院,刘世培喊来方朋,夏初浅着急地钻进车里,很快,黑色卡宴沿着林荫路消失不见。
少年收回视线,垂眸看手中的书,他往前翻页,翻到小王子风情万种、娇弱多疑又虚荣带刺的红玫瑰。
他在红玫瑰旁边画下一朵玫瑰,花萼染成绿色,花瓣没上色,瓣瓣纯白。
再画一个罩子,为它遮挡冷风吹。
*
夏初浅火急火燎赶去住院部,李小萍躺在病床上,左脚裹着厚厚的石膏,悬空吊起。
董童戴着黑口罩黑鸭舌帽,坐在床旁边的小方凳上,望向夏初浅的眼神加倍阴沉。
“李阿姨!”夏初浅一把握住李小萍的手,愧疚溢于言表,“你干嘛去修窗户呀!我在窗户缝里塞了海绵条,已经不漏风了,房间不冷了,李阿姨你……”
她喉头哽咽,极轻地摸了摸李小萍缠成粽子的腿:“摔成这样怎么办啊?多疼呀!医生怎么说?伤哪里了?严不严重?会不会留后遗症?”
“没事儿,浅浅,阿姨就是轻微骨裂。阿童夸张死了,瞧把我们浅浅吓唬的。”李小萍回握住夏初浅的手,有些强颜欢笑,“医生说住三五天回家养着就行,不打紧。倒是你啊,窗户坏了都不跟阿姨讲,太见外了!”
“还是阿童关心你,他跟我说的呢!唉,都怪阿姨没能耐,没赚钱的本事,请不起师傅换窗框,自己修吧,又笨手笨脚,爬个梯子都能脚滑摔下来,这么简单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净给你们添麻烦。”
李小萍唉声叹气,眼角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