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璧奴才刚刚化为人形不过几十载。
这颗妖丹,足以治愈他那只被啄瞎的眼睛。
“今后她不必结交太多人,有我就足够了。”
少年声音淡漠,指腹间的白糕无火自燃,灰烬散在绵绵的薄雾里。
西苑与下人房隔开,四周环绕着精心布置的假山和凉亭。
凉亭旁矗立着一片竹林,后侧便是一道院子。
屋外的藤架上全是一些女孩晾晒的衣服被子,窗棂上摆着一盆养死的翠竹,甚至一根简陋的木雕发簪。
少年在窗户前静静站了一会儿。
他刚从不周山回来,手上又染了不少血,耳朵里也听进了许多哀求,却没激起心中一丝涟漪,也没有放过任何一条命。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推开了。
微弱的烛光倾泻出来,立即驱散了那点死寂,暖融融地罩了他全身。
白发红瞳的妖怪愣了一下,伸手一把将他拉进逼仄的屋子里。
他之前从未与人离得那么近过。
准确地说,从来不会有人能近他的身,一般不到五步之内就已经死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妖怪小声地抱怨,“你的手好凉啊,快去喝杯热茶。”
还从未有一只妖,敢像这样贴在他身上,用手碰他的身体。
他感到冒犯。
却又有莫名的愉悦。
身上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也一并被她掌心的温度冲淡了。
他被拉进了温暖却狭小的房间,抬头细细观察。
这房子不能说是四面漏风,却是画舫里最简陋的存在,他们这些末微的妖奴住的都是这样的地方。
桌子上有几碟糕点,放的时间长,已经不新鲜了,被她挪开放在一边。
“都要凉了。”
唐玉笺边说边让他坐在屋子里唯一在那张桌子前,献宝似的拿了个小小的食盒出来。
“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长离的神情有片刻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