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尚文洋洋洒洒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说得好!这有点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的味道。我喜欢!只不过我喜欢的是坦诚的人,而不喜欢口是心非的人。我给了你机会,想帮你斗赢心魔,讲出真话。
只有那样说话,说的人很爽快,听的人也很容易理解,交流的双方就很容易达成共识。
我在同你开始交流以前,向你发出了两个信号,一是让我侄子主动告诉你我同意他来实习,二是直接告诉你杨副书记给我来了电话。
我这样做就是主动向你表示诚意。有些事情说到明面上,也好理解。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
看来你不需要这个机会,依我看,你离当家人的距离,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这就难怪你即便是破格提拔也总是副职。
作为当家人,我不能接受你的解释,不相信这是你的直接动机!我们是法律工作者,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办理案件,只能是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法权杖下,没有私人经济与国有资产的区别,只有法律程序和事实依据。
我承认,法权是为政治服务的,但是,这是指的广义上的政治,是为政权的稳固而言,是指执法必须得到绝大多数人民的拥护!
虽然自古以来,讲求得人心者得天下,法律它还有自己的严肃性和原则性,不能因为某个地区、某个领域、某个人的所谓政治利益,就可以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牺牲无辜者的利益。
如果明知道这样做有违法律,我们却因为私下交易伸不直脊梁,我们就不配穿这件代表法律的袍子,不配顶这个国徽壳子,更没有资格掌握生杀大权!”
最后院长不紧不慢地送过来一句话:“你怎么想的,我不会去多加考虑,你如果认为你的思考才是大局,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
不过,我也有我的大局,院里就这个案子的审委会一会就召开,我已经安排好了,由你主持。你可以在会上把你的大局观,详尽的讲出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唐尚文还站在原地品味着院长这样做啥意思,院长已下了逐客令:“你还不赶紧回去准备?怎么主持好你到本院的第一次审委会?”
刚才在院长办公室谈话的那一幕,唐尚文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院长今天在唐尚文面前的表现,从他了解的老成持重、办事以稳健着称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简直要比他这个年轻人,还要直接爽快。
院长在他面前,完全扯下了后发制人的工作标签,俨然是一个充满政治智慧的高手,用恃重的外套,把自己的芒刺有效的包裹起来麻痹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自己随时都掌握主动。
今天,院长就死死地抓住谈话的主题,仿佛是吃准了他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小心思和盘托出。充分控制住了谈话节奏,完全把他拨弄于股掌之间。不但让他自食不讲真话的恶果,也完成了杨副书记交代的任务,给了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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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简直是太失算了。
在他的记忆中,已经从政20年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得无助过。
他感觉到仿佛他还没有来八桂以前,这里就有人为他挖了一个天大的坑,让他努力的去填,可怎么填也填不满。
为了完成他对杨哥的承诺,前几天他的确试着找过民一庭的贺庭长,以谈工作为由,沟通了一下,让他感觉到了四个字:此路不通。他也就打住了。根本就没有透露过与他关心的案子,哪怕是半个字符。怎么到了后来,就传成了他一来八桂,就干预部下办案了呢?
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他以往的经历,做局的人即便是再攻于心计,做得再隐蔽,也应该有迹可寻。起码他一定会围绕着一件事情来达到目的。
也就是说,唐尚文在关心这个案子想拖,做局的人就应该在关注这个案子想快。彼此都得做工作。但他一直在观察,真就没有看出来院里有谁在异动。民庭毕竟是他分管,每周都在开会,他也不断的以尽快熟悉工作为名,几乎每天只要有空,他都会找民庭的人来谈话。如果真的是谁有问题,他应该早有发现。
如果说这股阴风,是来自院内的某人,这人的能量真不可小觑,居然可以在暗中调度,让他堂堂常务副院长,对自己的分管也无从下手,可见得隐藏之深,能量之大,至少比他能想象得到的要牛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