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实在很有夫妻相。
而裴初也清楚,在坎贝尔被投入狱后,阿尔文去看过了他的父亲,在那之后,坎贝尔家的一部分势力被暗中收拢转移。
看上去已经平静的萨洛曼水面,实际上搅起了更深的漩涡。
“元帅。”
阿尔文不知道裴初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对方陷入沉思的模样,暗红色眼眸里透着深。
阿尔文大概也没有什么背着现任雇主去联系前家族的愧疚感,在裴初回望过来的时候,他的神色一如既往。
拆了绷带上了药,便要重新缠上绷带,裴初本想自己动手,却被拉住了动作,“元帅难道要抢了我的工作?”
裴初的伤在肩背,自己想要缠绷带的话还是有些麻烦。他想了想便也收回了手。
绷带一圈一圈缠在身上,阿尔文的动作也算是克制有礼。知道裴初不喜欢与人靠得太近,也和他恰当的保持了距离。
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一时陷入沉静,沉静而又默契。
罂粟花的味道混着点点血腥,阿尔文低头便看见轮椅上的alpha半敛的睫毛秾密纤长。
阿尔文想起十年前遇到这人,那时候他才刚离开坎贝尔家不久,一心想着借这人的手下的势力遮掩研究自己的实验。
他初遇这人,以为他和这世间的所有alpha一样,狂妄而又充满征服欲,实际上内心空洞不堪一击。
但后来这人身受重伤坐了轮椅,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让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这人远比他想象的坚韧,并不想他实验室里那些被割除了腺体后阴沉绝望的alpha。
事实上,相处十年,阿尔文一直以医生的身份留在奥斯顿的陪伴观察,他越来越觉得,奥斯顿不像一个alpha,或者说,他并不像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这个人活得比他还格格不入。
这世间是丛林,所有人都是野兽,阿尔文披着伪装的人皮潜藏在丛林里,看着这世间唯一一个人怡然散漫的从丛林中走过。
他不属于这里,他迟早要离开的。
但阿尔文想将他留下,哪怕以樊笼困缚,他也想将这唯一的‘人’留下。
他想着想着笑了一声,裴初不明所以的抬头,绷带已经绑好,漂亮的蝴蝶结就在肩头。
阿尔文嘴角带着礼貌的笑,临走前执起裴初放在轮椅手,微微弯腰,虔诚的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我会竭尽全力留您驻足世间,我的元帅。”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总会透着几分暧昧旖旎,好像一个beta在面对喜欢的alpha时,情不自禁却又不得不隐忍压抑的感情,连带着话尾那句‘我的元帅’也轻柔的好像在表白。
但裴初知道,阿尔文是一个被摘除腺体的alpha,一个alpha又怎么会对另一个alpha生出爱慕。
裴初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他并不明白主角攻在抽什么风,但这不妨碍他恶寒得脊背发凉。
并且一回头,还看见了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来的主角受。
裴初:“”
莫名有点被捉奸的感觉。
这个怪异的想法在裴初心里一闪而过,而始作俑者阿尔文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门口驻足的浅黄发色的少年看着他,突然扯出一个笑,温和道:“我送送您。”
阿尔文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