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她从来不是什么乖乖女。
骨子里那股蔫坏的叛逆劲儿,比谁都野。
…………
打赢和警察叔叔是一起来的,按林鸢的说法,两手准备,尽最大努力不吃亏。
但那次打架,还是他吃亏吃得最多的一次。
实在是全无准备——又或者是因为,用林鸢那时没好气的无语白眼来说便是:“一挑六还要管着招式好看是吧?江随你到底是打架还是想装逼?”
江随低头,扬起唇角,像又听到看到了她,说那话时生动无比的样子。
可下一秒,那笑容僵在唇边。
因为她那时,虽然嘴上不饶人,却胀红了眼,连夜色都掩不住她对他的不舍与担心。
那她现在呢?在替顾淮上药了吗?
像年少时一样,怕他疼,又怕他留下疤痕,小心翼翼,又狠下心,仔细挑开他伤口木刺,替他清理。
这样替他上药吗?
江随有些透不上气。
长睫滞顿地动了下,他蜷了蜷麻木的指节,伸手,从裤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漂亮的明黄色钻石,在戒托上熠熠生光,是她最偏爱的颜色。
他曾经许诺过,不会叫别人欺负她。
她也抿着要笑不笑的唇角,一脸不在意般,傲娇地“嗯”了声。
他们,明明说好的。
他们明明,有一场最热烈最美好的青春,可为什么,却被他搞砸成这样。
江随眼热地,下意识摩挲起她喜欢的颜色。
直到发现,戒指沾了他的血,弄脏了。
很快,丝绒盒子咔哒一声,被当作废物,扔进垃圾桶。
她爱干净。
他要替她,再准备一份新的。
江随平静地想-
江随是在三天后的一个夜里,在北城等到林鸢的。
有些话,他只想单独和她说。
于是他听见他们,在楼下喁喁低笑,亲昵地道别。
或许,还有接吻。他知道,她回来了。
林鸢在楼道里,看见亮灯后的楼梯上,蓦然站着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时,差点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她无语地闭了闭眼睛,平缓着狂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