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堆叠成小山的折子在旁,萧璟一摞一摞翻过。
自天亮时来到书房,不过小憩了两个时辰,起来便理着政务到如今。
中间只匆匆垫了几口点心,手边搁着的茶汤也不过只用了一二口。
带着李大夫过来的内侍进门禀道,“殿下,李大夫给娘娘看过诊了,现下就在殿外候着。”
暑热天气,他背上汗水浸透衣衫,书房里摆着的冰鉴也不足够消暑。
许是心火未消,又许是天实在燥热,他推开折子,烦躁地捏了下眉心,拿过一旁冰过的冷茶灌了口。
才道:“让他进来。”
李大夫背着药箱,恭敬随着内侍入殿,进门便要下跪行礼。
萧璟径直开口道:“不必多礼,她身子情况如何,你照实说就是。”
李大夫来时只想着发财求赏,待探了那娘娘的脉,知道那娘娘并非天上不足或是受寒亏空,而是常年用过药使然,李大夫再想起师父警告的那句有命讨赏没命花,便有些后怕。
悄悄抬头看了眼萧璟,见人生得龙章凤姿,是极贵气又温和的长相,说话也和缓,好似不带分毫上位者的威压,不由想起京中盛传的这位殿下的仁善贤名来,心里忧惧稍退。
犹豫了下问道:“殿下可知,娘娘从前用过不宜有孕的药物。”
他没直言说出绝子药,言辞尽量委婉。
萧璟点了点头,那避子的玉枕他已查出,且早些年在扬州时,他也暗中让她用过避子的汤药。
左右当初是他不好在先,若早知今日能喜爱她如今这地步,若早知这样盼着能与她有个血脉交融的骨肉……
罢了,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萧璟不愿再想,也在心里告诉自己,既是他从前先暗中给她用避子的汤药的,那她记恨他暂且不愿意怀胎,背着他用避子的东西,他也不该与她过多计较,日后好生养着就是。
点头后,抿唇如实回李大夫道:“是用过,几年前孤给她用过避子的汤药,后来早不用了,命太医院定了调养的方子温补着,只是近日,约莫有大半年,她是用了避子的东西的。孤命太医查过,只是避子罢了,不会伤身。”
李大夫闻言眉心紧拧,心道这位殿下果然是不知。
见他如此神色,萧璟心思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