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颗烫手山芋。
刚拿了金牌的竞赛学生像不学无术的混混流氓一样众目睽睽之下把同班同学打到流血不止,甚至他之前还当了学生代表,这是在打整个学校的脸。
按照规定他应该被严重记过,若是情节恶劣,重则退学,可他是蒋弛,退了他又是在打蒋董事长的脸。
不退他,陈则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年级主任只觉自己没剩多少的头发又要气掉几根,扶额撑在桌上,呼吸剧烈。
愁眉锁眼之后手指狠狠指向没有一点悔过之意的始作俑者:“你们的事等陈则过来之后再说!现在你出去,写叁千字检讨再到门口给我罚站!”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蒋弛定定站在门口,眼尾划了道小伤。
手上擦破的皮肤还在渗血,他转身,对上黎书惊慌的目光。
远远地站在拐角,瑟缩着不敢靠近。
她怕他。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隔着无形的围墙,鲜血顺着指缝滴答滑下,蒋弛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走廊。
直到脚步声远去,他都没再回头。
—
陈则从医务室出来后先去找了年级主任,被打伤的地方都已经做了处理,刘主任慰问过后,手掌拍上陈则肩膀:“我们已经对蒋弛进行了批评教育,学校这边会对他进行记过处理。”
“如果你有问题,可以现在告诉我。”
失去镜片遮挡的眉眼难得的显出一点凌厉,陈则轻轻点头:“没有,谢谢老师。”
整栋教学楼都找不到蒋弛,黎书甚至连高令远都问了,可他也说没见过他。
操场、篮球场、活动室,所有蒋弛可能出现的地方她都去看了,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午间办公室外对视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她不懂当时蒋弛的情绪,她只知道,从补习开始,他已经很久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淡漠、沉静,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悔恨。
她隐约地察觉到蒋弛是因为什么打陈则,可抱歉之外,她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又不是她跟陈则表白,为什么要把气撒到她身上。
打人的是他,被训的也是他,她不过是想来看看他被叫过去之后怎么样,为什么出来之后反而要用那种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