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喘吁吁地说:“我看到王芳芳的车来了。听营房的人说,她想直接找部队领导商谈自来水的事!你说她怎么把咱们给越过去了,这事明明交给咱们办的啊!”
香栀已经不是昨天的香栀,她拿起电话机给顾闻山办公室拨过去,交代了几句后,施施然地说:“不急。”
小伍怎么不急呢,要是冯艳怪她消极怠工怎么办?
她昨天已经跟冯艳说了情况,楚溪泉不打算跟他们合作,今儿一早上来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香栀却说:“我跟顾闻山说了,让手下人晾着她。昨天她让咱们等了两个小时,今天我要她等个够!你要是坐不住,我带你到农场里捡蛋玩。”
明白香栀的意思,小伍惊愕地说:“那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
香栀说:“什么意思?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把咱们当掮客耍的意思。顾闻山跟我说了,她给通讯营转达的水费是一分八一吨!”
“她要咱们三分!王芳芳真不要脸,楚溪泉也不要脸!楚溪泉明明是昌宜的大水厂,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咱们给了她消息,先不说咱们是不是114的家属,她直接耍咱们一道,自己找过来了,把咱们当成什么了?”
小伍说完发觉不对,赶紧看周先生的眼色。
周先生放下报纸乐呵呵地说:“年轻人总是要多经历经历,这不就吃一堑长一智了么。对待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何必太慌张。”
周先生风风雨雨大半生,从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她们吐槽絮叨。
“这种事估计她没少干。她从咱们嘴里把114部队的信息都套了过去,自己跑过来谈生意。好在咱们本身是部队的人,倒也不怕她绕过咱们。若是换成外面没有靠山的人员,平白把消息给了她,还被她当猴耍。想出气,都不知道找谁出气。”
归根结底是王芳芳和楚溪泉都不实在,是个滑头并滑头的厂家。
要是楚溪泉没认可王芳芳的方法,怎么可能派小轿子让王芳芳大清早过来谈生意呢。
小伍思前想后,咬牙说:“对,咱们也晾着她。哪有好事都让她抢了的道理。我要真是别的业务员,岂不是要被她气死。走,咱们去捡鸡蛋去,捡完再去捡鸭蛋、捡鹅蛋!”
香栀跟周先生打了个招呼,从办公室出来。迎面遇上外勤回来的艾四季。
“四季怎么样?小军的事有结果了吗?”香栀挎着竹篮问。
艾四季说:“职务盗窃坐实了。咱们以后见不到他了。”
香栀知道何小军干活容易偷奸耍滑,像是一开始割猪草就不如艾四季尽心尽力,但没想到他糊涂成这样。大好的工作前景,白白浪费掉了。
既然再见不到了,这件事就翻篇了。
香栀不再提何小军,跟着小伍往家禽方向去。
***
王芳芳中午没能吃饭。
早上卡着上班时间八点,到了部队办公楼。
据说114部队实际掌权人是位年轻有为的高级干部,她特意描上眼线,让自己的眉眼看起来更妩媚动人。
她背着厚实的资料,放在小会议室的桌面上。与她同行的还是昨天的搭档钱晓香。
她跟钱晓香俩人早上为了及时堵着那位传说中的一把手顾团长,早上都没来得及吃。
她们是通过电话联系过,按照接待标准至少得安排她们吃一顿部队食堂吧?
可走廊外面来来回回的军官,没有一人客气地引她们去吃饭。她们被告知过,部队办公区域禁止随意走动,连暖壶里的水喝完了,她们都不能找人来加。
小会议室在走廊的另一端,窗户下面是废弃的排水沟。味道感人。
王芳芳想用手绢挡着口鼻,又怕花了妆,只能强忍着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