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忍住见到妻子的激动,低声说:“咱闺女昏睡不醒大半个月了,我带他们来找你。这小子说愿意一切代价,只要她能够苏醒。”
野山樱看向顾闻山,比起结婚典礼上意气风发不同,此刻他眉眼都是深深的悲怆与憔悴。日日穿在身上的挺括外套此刻皱巴巴包裹在小花妖身上,完全不顾自己的外形与别人的眼光。
顾闻山嗓子仿佛被砂砾磨过:“是的,只要她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要你的命呢?”野山樱手里忽然幻化出匕首,抵住他的脖颈说:“这种情况下,用的你血她就可以醒来,你把你身上的血留下!”
小郭在一边急的跳脚,大喊:“不要啊,不是我首长害的嫂子,请不要冲动啊。”
他看向周先生,希望他能够劝劝妻子不要冲动。谁知道周先生站在他们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这一
家四口不能自相残杀啊!
顾闻山被抵着喉咙,不闪不躲,反而觉得庆幸:“可以,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是我的原因。”
“啊——”小郭急的要上去夺刀,忽然一阵风卷着樱花迎面袭来,他被卷在其中,慢慢地躺在草地上昏迷过去。
顾闻山看他不像有事的样子,把怀里的香栀往前面送了送:“如果她醒来没有看见我,麻烦你告诉她,我出任务去了。以后不回来了,让她在花谷里过快乐的日子吧。最好把外面的世界全都忘记,把我也忘记。”
“该不会是骗人的话吧?”
“我是认真的。”
野山樱直愣愣地盯着他,仿佛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半晌后,她嗤笑一声:“世上两个情种倒是被我们娘俩认识了。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忍心让她伤心。命你先留着,在这里等着。”
开玩笑,她要是真敢要了顾闻山的命,小花妖肯定要跟她拼命。
顾闻山看她拥着香栀离开,野山樱的树中别有天地。转个身的功夫,她们就不见了。
顾闻山既看不到树中的天地,也不知道香栀到底能不能苏醒。肃穆深情地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暗自祈祷。
周先生知道有谱了,从车里拿出铝水壶递给他:“你喝口水,瞧你这样子,多没出息。她妈要是救不了就不会带她进去,咱们在外面等着吧。”
顾闻山不想喝水,他希望周先生没有骗他。
这一等,花谷中的深夜来临,继而斗转星移天际破晓。
白云苍狗重新涌动在视野之内。
深夜过后,花谷里悠然绽放出许多新的绚烂花枝,但在顾闻山的眼里,五彩斑斓的花朵没有一种能超过栀子花的美丽与纯洁。
他站在野山樱树前一整夜,怔怔地凝视着离开的方向,数不清多少次幻想香栀从树后探出头,顽皮地告诉他:“我逗你玩呢。”
可是,一整夜过去,香栀和野山樱消失不见,让他总有种她们会就此无影无踪的错觉。
树内,野山樱的花府中。
野山樱绣着樱花团扇,时不时过去看一眼香栀。
她的花府里从上而下有一束光,直直地照耀在玉石床上的香栀身上。
随着阳光越充足,香栀睡梦里的状态约好。
似乎感受到外面强烈的眷恋情感,在野山樱一夜守护下,香栀终于渐渐睁开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香栀小嘴干哑,捧着野山樱递过来的山泉水抿了口说:“顾闻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