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栀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瞥让洪武的脸倏地红透了。若不是天生皮肤黑,肯定成了熟虾米。
他正好看到远处在桌前写字的两位响当当的人物,压低声音说:“顾团长年底还把工作送过来给周老看,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脱盲班老师说了,罚抄两百遍明天交不出来就得到教室后面听课,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香栀点点头说:“是很重要。”
洪武听后,更是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两位大佬惊天动地的重要工作。
香栀在隔壁温室,顾闻山见到洪连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活像头棕熊跟着小白兔。可小白兔的脾气比棕熊的大多了。
他笑了笑,被周先生看到了,周先生也看过去,不经意般说:“小洪最近工作安排变了?半个月借了六七回花了。”
“我没做安排。”顾闻山低下头继续写罚抄,只是写下的字莫名用力了些。
周先生看在眼里乐呵呵地捧着大茶缸喝了口茶。年轻好啊,多有意思啊。
洪武成功跟香栀同志见面说话,整个人激动又庆幸。激动源于喜欢,庆幸源于广为流传的“朋友”关系。
他与别人一手一盆不同,单手提着两盆装满泥土的花盆毫不费力,登记签名后,依依不舍地离开花房。
走到花房之外,里面的人再见不到他了,他憨憨地揉了揉鼻子。
花房鲜花甚多,也难以掩盖香栀同志身上的香味。花一样儿的姑娘,说得就是她吧。
洪武把万寿菊送回办公室,跟战友们交代好,一定要精心照顾。最多三天他再送回去,这样还能跟香栀同志见一面。
年底文工团在礼堂有公开演出,家属们凭票入场。
洪武想邀请香栀过去看演出,送完万寿菊后,来到文工团打听赠票的事。
他级别偏低,从前对歌舞演出不感兴趣,可感觉香栀同志应该会有兴趣。往年会有赠票给军官,今年以为他还不要,同事就把赠票给了别人。
“吴同志,谢谢你了。”
洪武提着一提苹果,递给吴莉莉,顺手接过票。席位在中间,114部队卧虎藏龙,能有张中间排位的票已然不错,他很满意。
吴莉莉接过新鲜苹果也很满意,她客气地说:“我记得洪连长从前从不看我们演出的。外地慰问演出也看得少。”
洪武如今年纪不小了,有这样的举动大家都好奇。特别是他家里还有位难相处的老人,搅黄过好几个相亲,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会进这个火坑。
洪武拿起帽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次不一样,我想送人。”
吴莉莉好奇地说:“谁呀?”
洪武想着她帮了自己,也想打听点事,左顾右盼低声说:“香栀同志,花房的那位。”
“是她呀!”吴莉莉声音猛地拔高,招呼穆颖说:“你看又来个打听香栀的!都说她不安分了。”
洪武忙说:“你小点声,这样对她不好。”
穆颖前段时间养了几日,脚腕刚好,正好能赶上春节演出。她戴上厚棉帽,站过来也不说话。
吴莉莉最近心情不好,冷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谁都知道顾团长跟她没关系,你单身她也单身,单身追求单身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我、我条件一般,又是个大老粗。”
洪武不大自信地说:“她跟顾团长走得近,见识过那样优秀的首长,肯定看不上我。”
“那可未必。”
吴莉莉眼珠子一转说:“你是连长,已经够级别随军了。你不知道她老家有些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大胆去追求她,村里人为了随军肯定拼命削尖脑袋往部队钻。没了顾团长还有洪连长,这叫东方不亮西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