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苦?且先不提秦赫那孩子对华儿根本无意,便是秦侯与和泰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他们夫妇俩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前脚哀家下了旨,后脚和泰便能上门砸了你们瑜亲王府。”
“非是哀家不愿成全琼华的心意,而是结亲乃为永固两家之好,并非结仇。若无秦侯夫妇与秦赫小两口的首肯,这个坏人哀家是不会去做的。若你硬要强求,将来进了秦府,吃苦受累的也只会是琼华自己。”
太后说得全是肺腑之言,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再不听劝,那就是闵郡王妃不知好歹了。
闵郡王妃哭得抽抽嗒嗒,无可奈何喃喃道:“太后说的这些道理,妾身都懂,可外头的流言来势汹汹,已逼得华儿没了退路,且华儿又铁了心要嫁她秦家表哥,妾身能有什么办法?若不嫁秦赫,以华儿的名声,将来何以说亲?莫不成又要让她去家庙里呆上一辈子吗?”
一骨碌爬到太后脚下,闵郡王妃抓着太后的裤脚,伏地大哭。
“太后娘娘,琼华她才二十岁呀,十五岁便去皇庙里吃了五年清苦,难道您真忍心见她后半生都只能对着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吗?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反倒痛快!”
“桂嬷嬷,去将郡王妃扶起来,带她去洗把脸,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
太后阴沉着脸,目光更显疲累了。
一边是瑜亲王府,一边是文信侯府,都是皇室宗亲,偏向哪边都不好。
这个事情又关乎整个卫氏宗女的名声,她也没法真的坐视不理。
过了半晌,在偏殿净了面的闵郡王妃又折返了回去,这会儿人倒是不哭了,只是双眼红肿,神情颓靡,可见内心也颇受折磨。
“琼华与秦赫这事,哀家能做的就是为你两家牵个线。回头哀家会与和泰谈一谈,至于她能否同意,那是她的事,哀家管不着。若不成,你们也莫要再来烦扰哀家,就当那是琼华的命,认了便好,若再敢做出以死相逼,坏我皇室名声之事,哀家定不轻饶。”
太后思前想后,此事她顶多只能做个和事佬,还真不敢将卫琼华硬塞入秦家。
卫琼华如今看着是改好了,可谁知道她能好多久呢?万一她日后故态萌发了,对秦家人下毒手,那自己这个撮合之人有何脸面再去面对秦家人?秦家人又会否因此心生怨怼?
这个责太后不愿担,也不能担。
“多谢太后,如此便够了,妾身今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太后责罚。”
闵郡王妃喜出望外,又给太后磕了几个响头,以示感激。
“责罚便免了,你也是爱女心切,哀家也不忍罚你。你走吧,莫要再进宫了,让琼华也不必再做吃食孝敬哀家了,一有消息哀家便会差人去瑜亲王府通禀你的。”
太后一脸倦怠地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谢过太后不罚之恩,妾身感激不尽。日后不能再侍奉太后身旁,妾身唯愿太后保重凤体,长宁安康,千秋万福。”
闵郡王妃再度跪拜三礼,这才忍着心酸,慢慢退出永寿大殿。
她带来的丹书铁券则是留了下来,其中的意味,她懂,太后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