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狼山
静静矗立在草原之上,见证着北戎王庭的风云变幻。
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哪怕音乐和歌舞也无法冲淡那股无处不在的戾气。
草原各地从雪花般送来的败报,如同一块块沉重的巨石,压得大单于乙稚邪喘不过气来。
他披头散发,仅着一条短裤,赤裸着雄壮的上身,心烦气躁地坐在白玉胡床上,大口大口地灌着冰水,试图浇灭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右谷蠡王那日列白发苍苍,身穿藏青色锦袍,弓着老腰,小心翼翼地向乙稚邪汇报着前线的战况。
乙稚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两名侍女展开的地图,眼中满是杀意,暴躁的大声咆哮:“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安达拉是废物!神殿是废物!速不雷、呼延雄父子也是废物!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戎族上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为本单于排忧解难!”
那日列满头大汗,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单于,如今魏国大军气势汹汹,更是有诡异的尸仙相助,驱使漫山遍野的僵尸作战,我军将士死伤惨重,各大部落恐惧不安,大家都希望大单于能早日决断!”
乙稚邪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讥讽:“决断?什么决断?你们是不是想让本单于向曹鲲那个卑鄙小人求和!”
“本单于可是戎族的王!是草原最伟大的王!你们竟想让戎族的王向中原人的王低声下气的求和!”
“你们的骨气呢?你们的血性呢?难道我戎族就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吗!要不要我送你们一人一身裙子!”
那日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羞愧得磕头:“大单于,是我无能无才,愚笨懦弱,既不能提笔安邦,又无法上阵杀敌,实在有愧于大单于的信任!”
“但我对大单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只想为大单于效力,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一心辅佐大单于,现在魏国进犯,戎族局势艰难,连吃败仗,是我统兵无能,理政无能,请大单于惩罚我!”
乙稚邪嗤笑道:“那日列,别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的忠诚和能力,本单于心里有数,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戎族今日的窘迫,全是因为各部人心不齐,各自为战,各有各的想法,所以才会被魏军打得落花流水,丢尽了戎族的脸。”
那日列一脸真诚,眼中满是敬佩:“大单于您辛苦了!如果没有您,戎族也不会成为草原的霸主,我始终坚信您一定会成为草原之王!东洲之王!世界之王!”
乙稚邪长叹一声,陷入了回忆:“想当年,本单于率领戎族勇士纵横草原,威震四方,马踏中原,所向披靡,乾朝的皇帝年年向我戎族进贡,那是何等的威风!”
“可是如今却被曹鲲打得灰头土脸,我心如刀割,夜不能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带领戎族一雪前耻,重振雄风,可各部首领不懂我的志向,伤了我的心,草原的雄鹰也会有流泪的时候。”
那日列分析道:“大单于,魏军虽然来势汹汹,但我知道现在的中原并不平静,乾朝的宗室在西南立国,起兵反对曹鲲,中原的局势非常混乱,内部争斗不断,短时间内难以平息。”
“大单于不妨暂时与曹鲲议和罢兵,休养生息,整顿兵马,囤积粮草,平定漠北三部,只待时机一到,便可马踏中原,南下擒龙,成就不朽伟业。”
“南下擒龙!说得好!”
乙稚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本单于一定会把曹鲲这条卑鄙的恶龙擒住,要把他关进笼子里,喂他吃牛粪,喝马尿,每日折磨他!羞辱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