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呆滞的盯着对面。
方才那一幕带给他的震撼,甚至要超出曾经幽瑶师姐孤身独战两位同境修士取胜的事迹。
就像南洲修士很难接触到那些高深的仙家手段,同样的,在三仙教一家独大的北洲,这群弟子们也罕有能看见行者的凶悍模样。
看着那周遭金河荡漾,身后四臂虚影略微舒展,缓步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舒羽真人感觉喉咙冒火,四肢百骸间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他梗着脖子,脸上渐渐被绝望所占据,终于是膝盖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嗓音嘶哑:“尊者……尊者饶命……”
反倒是从头到尾跪在旁边的申山老祖,此刻早已沉默无声,两眼涣散。
但凡是见过南洲那一战的,斗法输了以后,都不会再对任何事情抱有期待,眼前这主,可是连金蟾菩萨都随手轰杀的存在,哪里会饶过旁人。
果然,沈仪并未多言,只是将手掌覆在了抖似筛糠的舒羽额头上。
下一刻,汹涌的金河猛然将其身躯吞没了进去。
沈仪转身挥袖,金河咆哮着将旁边的申山老祖整个道躯都撞碎开来!
他收起了法相,迈步踏出了这片天地。
“参见我主。”
在真正的山上,南皇手持玉镜,看着主人自镜中而出,赶忙迎上去,将手中宝镜递了过去。
“我主,还是照上次那样去办?”神虚老祖也从太虚中跨了出来。
“这次不用。”
沈仪摇摇头,先前是为了引起争端,现在争端已起,而且自己占了天塔山,舒羽出事,某些目光不可避免的会落到自己身上,本就惹人怀疑,再故技重施,未免有些过于刻意了。
况且……沈仪想起了先前在天塔山上观察许久的黑裙女子。
那位清光洞大师姐,确实是个很难糊弄过去的清醒人。
只是乱局已起,对方身处局中,想要维持这份清醒可不容易。
“……”
辰义眼中闪烁着些似懂非懂的光芒。
它好像渐渐能理解神虚前辈为何让自己安静看着了。
就凭南皇前辈刚刚持宝镜留在这里,那舒羽真人便不请自来这件事中,便能窥出些许端倪。
主人看似莽撞的冲杀中,藏着的心思可多着呢。
“回吧。”
沈仪刚刚宰了大教弟子,此刻却像是个没事人般回到了天塔山。
随着他的归来,偌大的开元府中突然多了几分诡异。
首先便是府城方向,那些负责赈济的清光洞仙师们,总是在一个不留神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难民们,哪怕在仙家的帮助,大多已经不似活人,但突然没了水粮,在求生本能的趋势下,他们还是神情麻木的站起身子,开始寻求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