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卡墨,不太完美。她看着那一撇,心想。
“谢谢。”l依旧淡笑着,“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吗?”
“当然。”白露回以微笑,“请让我请客,当做感谢。”
他们在一家装修得如同绿野仙踪的餐厅吃饭,又一起去河边散步吹晚饭。水声潺潺,两个人坐在草坪,看着城市光污染下并不明显的星空,从希腊神话谈到波德莱尔。他始终专注、柔情地注视着她,含情脉脉,叫她怦然。
两个人共享了一小段沉默。目光都落在对方身上,没有离开。
“笔友先生你在想什么?”
他移开了目光:“你不会想知道的。”
“嗯?”
l又看向她:“一些甚至可以说低俗的想法。”
她的眼底似乎也波光粼粼,冲他笑起来。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感情。”
他们的嘴唇重迭到一起,很快变成热烈而缠绵的吻。白露揪着他的衣服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和刚见面的人亲到一起!这难道不是轻率的、完全被感情支配的行为吗?
她几乎是抱怨地看着眼前人:“我讨厌这种感觉。我迷恋你,进入了你的陷阱,可是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白露。”l气喘吁吁地离开她的唇,“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着你”
“什么?”
他只是给她一张机票。
“如果你更喜欢这诗歌般的感情,我们就这样。互相通信,不再见面。”l说,“如果你不介意它变得庸俗、变得寻常、变得不足为道,那我等着你赴约。”
白露最终又重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同他漫步在布鲁塞尔的街头。
l有些紧张,忐忑又羞涩地同她说:“我很高兴你来了。请陪我在这旅行一段日子,如果你想开始这段感情,我会坦白我的一切。如果你想退回到从前的关系,我也完全理解——抱歉,我不想和你结束一切联系。”
天气不算好,弗拉芒人的秋末王国看起来有几分乏善可陈,但好在身边的人足够有趣。
白露和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一起吃巧克力,逛博物馆,看白鸽盘旋在古老的建筑。几天后,他们又起了兴致,骑着自行车一路去了法国,住在一个农庄。夜幕降临,他们拥抱着,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
“告诉我你的名字。”月光里,白露轻声说,勾住了他的手指。
“楚昼。楚木的楚。白昼的昼。”l说,“可能你更熟悉我另外一个名字。”
她的确听说过他的笔名。纵使她不热衷于圈子和国内的文学,她也读过那些文采斐然的诗歌。
他同她回望自己的过去:灰白的童年与青春、偶然读到她的书、与她书信往来、获得勇气与姓氏决裂。
“你是我的引路人、我的缪斯。”他虔诚地亲吻她的指尖,“不论你如何决定我们关系的命运,我都坦然接受——哪怕你想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
“你说什么呢?”她的笑清脆悦耳,他的心像是叮叮作响的风铃,“我有种直觉,说不定我们交往起来很合拍。”
他情不自禁轻轻抚着她的面颊:“怎么办?我已经在想象我们结婚的场景这附近有教堂吗?”
“结婚?怎么听起来有种要洗手作羹汤的感觉。”她不满,“我要自自由由的。旅行、看书、认识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