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纶立刻带着自己的奏疏,来到了南京户部。
看门的门子是赵贞吉家里的老奴,也是认识谭纶的,不过他笑着脸说道:
“谭大人,老爷出城视事去了,今日不在家。”
谭纶也没有动怒,他从袖子里拿出奏疏说道:
“请将这份奏疏转交给赵大人,请赵大人帮我将这份奏疏送到京师去。”
“罪臣不会继续打扰赵大人,我自会留在南京闭门戴罪。”
谭纶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赵贞吉的府邸。看着赵贞吉府前高大的门楣,谭纶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大明朝大抵是要亡了吧?
知道了赵贞吉和南京的官员都不愿意见自己,谭纶倒是也豁达,他拿出银子在南京租了一个房子,就这样住了下来。
苏泽对于这些离任官员虽然宽容,但是也仅限那些官声不错的,没有盘剥和欺压百姓的。
在离任之前,苏泽派遣吏员对这些当官的都做过“审计”,对离任的账本都进行过核查。
不符合大明朝律令的孝敬银子,各种潜规则的官府“分红”,全部都要吐出来才能离开。
而前浙江布政使郑泌昌,因为下属检举揭发,在改稻为桑中大肆侵占百姓民田,还伙同豪强大族逼死很多不愿意改稻为桑的百姓。
在浙江九县遭遇水灾的时候,还下达了不允许州县救灾的命令。
大都督府立刻将郑泌昌抓捕下狱,等候审判定罪。
谭纶本来就家资丰厚,他自己也不爱钱,所以在浙江的名声很好。
只是清退了一些各级衙门都有的冰敬炭敬和火耗银子,谭纶就带着他的家产离开了浙江。
相比之下,原本是穷苦翰楚官的高翰文就没这么幸运了。
翰楚清苦,好不容易下来外任知府,高翰文还是被腐蚀了。
杭州织造商人送的锦衣华服他收下了,下属送的往来银子也收下了,只是他胆子小,没有和郑泌昌做害民的事情。
所以最后高翰文退了脏银,身无分文的离开了杭州。
知道了高翰文的情况,谭纶直接邀请他和自己一同住。
南京的房价物价也很高,高翰文虽然还有些清流的傲骨,但是也架不住自己兜里没钱,最后还是搬过去和谭纶合住了。
福建。
苏泽正带着楚七叔一同查看山田中的红薯。
经过几年的推广,红薯在福建已经官府广泛种植,只不过之前都是士绅地主悄悄在山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