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先行发言,林浅双手敲打着速录机上的按键,正要一字不落地记录他所说,表情突然间愣怔。
她发现,她之前熟记于心的速录专用编码,已遗忘的七七八八,几乎打不出连成句的文字。
她看了顾砚辞一眼,微微摇头,以示自己“有情况”。
顾砚辞暂停发言,小声问:“不舒服?”
林浅低叹,唉声叹气地说:“惨了惨了,你相信吗?我不会操作速录机了。”
“这样啊,”顾砚辞压低声音,安慰说:“别急别急,小事一桩,公司里懂速记的员工多的是,你退下,我另叫他人。”
他拿起手机,冲着手机吩咐:“张助理,你来会议室,记录与会人员发言。”
张助理到来,林浅退下。
最最简单的记录工作都做不了,林浅灰心丧气。
她坐在沙发里,小表情愁眉苦脸,只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察觉到林浅的心情不佳,顾砚辞在其他股东侃侃而谈之时,来到她身边宽慰她。
“又自卑了?”顾砚辞握住她的右手,好言好语地安慰说:“医生说过,MECT造成的脑损伤只是暂时性的,不出一年半载,你忘记的知识自会回到你的脑海里。”
林浅神色颓然:“哎,以前看小说和影视剧,最讨厌笨头笨脑,这不懂那不明的蠢笨角色。想不到,我现在,竟活成我最讨厌的样子。”
顿了顿,她自我评价说:“笨就算了,还有病,有病就算了,还是时常发疯的精神病。又笨又疯,我这样的角色写到小说里,大概要被读者骂死。”
看她陷入自我批判的深渊,顾砚辞化身心理医生,疏导她内心的负面情绪,“别自我PUA,你是病人,首要任务是安心养病,别的事,一概不要管。今天的事,你没错我有错,我就不该让你带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