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
她的味觉退化了。
味觉退化,正是抑郁症的躯体症状之一。
林浅苦笑,就挺崩溃的,她全心全意配合治疗。病情没有减轻,躯体化症状却是一个接一个。
又有几口不同的菜肴喂进嘴巴里,通通都是索然无味,林浅机械地咀嚼,机械地下咽。
吃饭不是为满足口服之欲,纯粹是基于生理需求。
林浅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抑郁症患者,在病情加重之后生无可恋。
他们连最基本的味觉享受都被剥夺,生命中毫无乐趣只有病痛,死亡于他们而言,真的是种解脱。
吃过晚餐,林浅还是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她浑身出了一身汗,汗液黏在肌肤上,黏腻腻的好难受。
休息半小时,林浅冲着顾砚辞伸出双臂,示意他抱她,“我要洗头还要洗澡,又不想自己洗,你帮我洗好不好?”
“好呀,”顾砚辞抱起她,走进洗手间附带的淋浴间,“正好,我也有帮你洗头洗澡的心思。我担心你洗澡时病情发作,将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洗完头又洗完澡,顾砚辞抱着裹着真丝浴袍的林浅回到病房。
他解下她脑袋上包裹着的干发帽,露出一头半干半湿的披肩发。
他用吹风机,耐心而细致地吹干她的披肩长发,喷洒上护发精油。
吹头发期间,残留在林浅头发上的洗发露清香,混合着肌肤下残留的沐浴露清香,飘入顾砚辞的鼻腔,撩的他心神荡漾,再也按耐不住……
……
结束后,林浅的脸颊白里透红,似粉色荷花新近绽放的花瓣,眼眸清滟迷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病态。
顾砚辞手臂枕在脑袋之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刚才病恹恹的,现在精神抖擞。看来啊,治愈你的良方不是药物,更不是MECT,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