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两个人去了情人桥。
那是架在湖水里的一条长桥,铁质的栏杆上挂满了同心锁和红丝带,据旁边的人说挂上去就会一生一世在一起,而钥匙都被扔进了湖底。
有些同心锁上生了锈,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了,还有的还能看出来男男女女的名字,用一颗爱心将两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太阳散发余热,湖边吹起了温热的风。
方晚弯腰低头看那些同心锁,她在想,这些同心锁的主人们还在一起吗?生了锈的同心锁是否也会代表他们的爱情也生了锈呢?
温华看向方晚认真的眉目,突然问:“方晚,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方晚沉默了会,起身继续往前走,双手放在背后:“说实话我不清楚,憎恨?毋庸置疑。但偶尔也会有些很奇怪的感情掺杂其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些复杂……”
“对我动心了吗?有恋爱的想法吗?”
方晚还是沉默,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当她这么说时,答案就已经很明确了。
温华垂眸浅笑:“可是我爱你。”
方晚回头看他,靓丽的晚霞就仿佛那吹扬的红丝带,映照在他温柔的眉眼上。
“爱?”
她发出疑问。
“我不明白,温华,在你眼里,爱究竟是什么?
温华定定地看她:“前阵子我去了抚泞市,走在抚泞市的海滩上遇到了荧光海,海水边缘都是如同星空倒缀的样子。我就那么走在沙滩上,看着对岸烟花在高空绽放,我当时在想……如果,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如果你在我身边,跟我牵着手,吹着海风,海风把你的头发吹的很乱,你就会很烦,然后我用手腕上的橡皮筋帮你扎起来,你又会嫌弃我扎的丑……就这样一直在牵手看烟火……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想…这就是爱吧。”
他说的声音很轻,轻到后面方晚几乎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爱在他的心里似乎是可以对她肆意宣告又隐晦羞涩的东西,当它真正展露时,他又只能借风吹散,吹到她心里。
“可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爱又能维持多久呢?”方晚低头嗤笑,看着自己的脚。
“我对你是永远。”
“你的‘永远’又是多久?”
温华目光沉沉:“如果你愿意,我会用一辈子来具象化这个词是多久。”
她又沉默了,垂眼看向别处。这是她最擅长的做的事情。
当她觉得这个问题无法回答或者知道自己的答案会伤了对方的心时,她就用沉默来逃避,直到他们不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她这样的态度曾经让年九逸都为之崩溃,他抓心挠肝地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她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脑子里只有爱情的天真小女孩了。
温华并不在意,尽管他的内心确实有些急躁,但他能够等。